所有人沉默。月島忍不住吐槽,“打了這么久,你自己就沒感覺有哪里不對勁嗎”
宮野春懨懨低下頭,磨磨蹭蹭地回憶了一下,“確實來的時候就感覺頭有點暈但是還好,沒有眼前一黑,沒有飄雪花或者耳鳴,也沒有要失去意識的感覺,而且力量也沒有受到影響,可以打。”
其他人“”這人平時過的到底是什么生活啊,大逃殺嗎
黑尾收斂起笑容,表情嚴肅起來,“春,聽好,身體管理也是比賽很重要的一部分,下次如果有不舒服,要馬上說出來,知道嗎”
宮野春垂頭喪氣,“對不起。”
黑尾嘆氣,揉亂他的頭發,“要說知道了,黑尾前輩”
因為這起突發事件,幾人的行程只得調整。
宮侑拽住宮野春的手腕,“我先帶這家伙回宿舍,你們去吃飯吧。”
日向翔陽懊惱,“要是我早提出來就好了”
黑尾主動提起“需要帶飯嗎退燒藥有沒有帶”
宮侑臭著臉“沒事,我發消息讓阿治去買飯了,教練說他去買退燒藥,謝謝前輩。”
黑尾“”突然從宮侑嘴里聽到前輩兩個字,還有點不適應。
兩人和大部隊分開,往宿舍的方向走。
因為是暑假,晚上的森然本來就沒什么人,現在更顯得安靜。
宮野春兩手抓著排球包的背帶,忐忑地
跟在宮侑身后,亦步亦趨19,像只跟在老母雞身后的小雞。
柏樹的影子落在宮侑身上,生出幾分突兀的冷酷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感覺以往溫暖的夜風都冷颼颼的。
宮野春三兩步追上他,試圖道歉,“阿侑,對不起”
宮侑兇巴巴道“不許說對不起”
宮野春聽話地閉嘴,然后又有點茫然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宮野春低下頭,看著眼前人的運動鞋,心里醞釀著哄人的話,下次絕對不會了或者說回去請他吃好吃的可是之前好像已經答應他請客了
視野里的隊服外套的衣擺一甩。
宮野春抬眸。身上一輕。
宮侑脫了外套,只穿著里面的短袖,他拎起宮野春身上的排球包,一甩背到自己身上,拎著脫下來的外套也一抖。
衣擺展開。
宮野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大一號的外套罩住了,衣擺下垂,只露出一點指尖。
稻荷崎的隊服外套是高領的沖鋒衣,藏著少年溫熱的體溫,和一點淡淡沐浴露的味道宮侑雖然看起來粗枝大葉的,意外是很細心的類型。東西都會收拾好,不喜歡在床上吃零食,每天都會洗澡,很愛干凈。
宮野春看著前方,發燒讓他的思維有些遲緩,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只能看到少年手臂的肌肉在路燈下反著光。
宮侑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把手臂套進去,然后把拉鏈從最底下一口氣拉到最上面。隔著袖子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現在說什么我都會生氣,閉嘴,走了”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柏樹破碎的影子里,掌心的溫熱,隔著布料傳遞過來。
排球就像一針興奮劑,離開體育館之后,宮野春的異常愈發明顯臉紅紅的,腦子也基本上不轉了。
宮侑絕不承認他的生氣有一部分來自自己,連這么明顯的不對勁都沒發現,竟然還是小不點先提出來的
宿舍里沒有開燈也沒有人,只有月光從拉開窗簾的玻璃窗灑進來,宮侑拉著宮野春走進去,把排球包往旁邊的柜子一扔,拉開衣柜找到被褥開始鋪床。宮野春乖巧地站在排球包旁邊,視線始終跟隨著他,像幼獸本能追逐著最喜愛的玩偶。
宮侑“脫衣服。”
宮野春低頭慢慢脫衣服。
宮侑把睡衣扔給他“換上。”
宮野春一點一點穿上。
脫下的t恤短褲和沖鋒衣外套堆在床邊,宮侑走到被子前坐下,拍拍鋪好的床,“睡覺,過會阿治會帶飯和藥回來。”
宮野春乖巧地鉆進被窩里,把被子拉過脖頸。
宮侑低頭在手機上打字,讓宮治帶飯回來的時候和教練碰頭再拿個藥,還有不要忘記買礦泉水。他再抬起頭的時候,宮野春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
宮侑“”有時候覺得這家伙絕對是沒心沒肺。
宮侑盤腿坐著,一只手吊兒郎當地撐著臉,俯下身,另一只手去貼宮野春的臉。
他們的距離拉得很近,近到能似乎能看到月光下,睫毛隨著呼吸的顫抖。少年的臉頰柔軟又滾燙,或許是發燒的時候,心跳也會加快。他好像能感覺到皮膚下的血管,一跳一跳的痕跡。
真過分啊。宮侑郁悶又沒轍地想。
沒心沒肺,就知道讓別人緊張的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