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的門開了,宮侑豎起耳朵,立刻期待地看過去。
是犬畑教練買了肉包回來給大家當零食。
宮侑“切。”
犬畑教練不喜歡吃肉包嗎
宮侑對著肉包生悶氣的時候,宮治突然注意到什么,“教練,門門外面好像有個人”
宮侑一噎,差點沒被肉包給噎死。犬畑教練看過去,也吃了一驚,“我去還真的有啊我的天,你站在這多久了外面還在下雨啊”
犬畑昌彥趕緊跑過去,把門外那個濕漉漉的影子帶進來,手忙腳亂地找毛巾把小孩擦干。
宮侑三兩口把肉包咽下去,也轉頭看過去那是他第一次看清那個小鬼的臉。
小孩身上臉上都濕透了,包括那身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衣服和鞋,衣服皺巴巴地卷著,濺著斑駁的泥點。黑色的短發一縷一縷貼在臉上,雨水順著額頭鼻尖滑下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但那張臉又是精致的,精致完美如同上帝精心繪制的人偶。
蒼白,纖細,柔弱,精美。
宮侑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說不出的情緒他說不上為什么,或許是因為看到那種被造物主偏愛的精美,又被造物主親手打碎,如此楚楚可憐的呈現在他面前。
從高級的,精致的,完美的造物,變成可憐的,心碎的,卑微的小狗。
他們的距離很遠宮侑卻忽然穿過人群,和他對上了視線。小孩的眼睛是淺棕色的,像體育館的木地板,里面被燈光點起光點,倒映著縮小版自己的身影。
宮侑站在原地半天沒動。
宮治“你又怎么了”
宮侑喃喃自語,“阿治,我好像有點興奮。”
宮治“興奮”因為別人淋雨了嗎這人性格到底是有多差啊
體育館一共有三個門,兩個大門一個小門,平常三個門都是打開的,但今天下雨,所以只開了大門中的一扇。再加上早上,或許是為了再清理起來方便,工作人員把平時放在雜物間的清洗用小推車推到了小門前。
所以誰都沒注意到那個小孩,所以他就站在那里,像是信息素突然中斷的螞蟻,在瓢潑的大雨里站了將近一天。
犬畑教練開始覺得頭痛,“這樣下去不行”
總之他先安排大家做下午的自主對練,然后把小孩帶去里面的辦公
間,換了個衣服吹干頭發,蹲下來問他,“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呢知道父母的聯系方式嗎”
小孩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犬畑教練覺得更加頭痛“這樣,我先送你去警察局”
他的話說到一半,門外傳來砰地一聲,然后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以一種扭打的姿勢倒在門口,犬畑昌彥一臉懵逼,還沒反應過來,宮侑已經甩開宮治推門進來了。
“喂”宮侑拿著球,大聲質問,“你叫什么名字”
犬畑昌彥手忙腳亂“你這么問也沒用啊他不會說的,你別嚇到他了”
話沒說完,小孩抬起頭,和宮侑對上視線。
“春。”他慢吞吞道,“我叫春。”
犬畑教練一噎,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原來你會說話啊
那我剛才問你半天你怎么一句話不說
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名字,也算是好事,他自我安慰,張口試圖再打個圓場,宮侑又說話了。
“哦。”宮侑以一種幾乎是命令的語氣開口,“春,那你來打排球吧”
“看你穿的衣服,你家有錢給你報課的吧讓他們給你報課,過來跟我一起打排球”
哈這都哪跟哪啊犬畑昌彥還沒反應過來,宮侑繼續語出驚人。
“喂,你是沒地方去嗎”
宮野春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波瀾無驚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反而是犬畑昌彥快昏了,現在的小孩講話都這么直接的嗎這是在罵人了吧
他還沒來得及醞釀出語言阻止,宮侑繼續說。
“沒地方去,就來打排球吧。”宮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果你打排球的話,我就讓你跟我回家怎么樣很劃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