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天地一片蕭瑟,馬匹急奔而過,帶起的風打著旋卷起地上的雪沫,飄飄灑灑散在深靜的夜風中。
氣溫一直在下降,不過衛聽春的體感不強,因為她的臉隔著布巾,早已經在風雪之中凍麻了。
但是隨風亂卷的雪沫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大片的雪花,更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真的飄起了雪來。
雪花鉆到眼睛里面,冰涼醒神。
這是一場沉默而瘋狂的追殺,沒多久,他們便已經在杳無人至的大路之上,追趕上了前面一輛在風雪之中飛奔的馬車。
馬車里面應該是掛了一盞壁燈,從車廂泄露出來的搖晃燈火,是這片荒原唯一的光亮。
馬車周圍跟著幾個騎馬的護衛,見到有人追上來,分成兩撥,一撥停下來攔人,一撥人護送著馬車繼續急奔。
衛聽春壓低身體,從馬側拔出了長刀,那幾個護衛朝著他們這邊跑過來的時候,她猛地立直了身體,長刀在半空之中甩了半圈,而后速度半點不減,狠狠朝著沖過來的護衛撞了上去。
長刀直接砍向其中一個人的脖子,那人瞬間從馬上滾落,衛聽春朝著馬肚子狠狠踹了一腳,自己只是晃了晃,那朝著她沖來的護衛連馬帶人,盡數翻在了路旁的深溝里面。
若不是她在千鈞一發之際調轉了刀鋒用刀背敲上去,那人無須摔下馬,直接便能身首分離頭顱上天。
沉默無聲的交戰,除了呼號的風和下瘋了一樣的鵝毛大雪,整片天地之間只有“錚錚”的刀兵相接。
衛聽春縱馬長驅直入進交戰圈子,粗壯虬結的手臂將黑衣繃起可怖的力量線條,長刀一掃,強悍蠻橫的力量直接再度將一人掃下馬背。
衛聽春翻轉刀鋒,拉動手中韁繩,她的大馬原地急轉,她手中長刀又再度掃向了馬腿。
霎時間鮮血四濺,腥熱的鮮血灑在雪地之中,呈現出一種骯臟的黑色。
兩匹馬前蹄被砍掉一半,當場跪地,馬匹上的護衛滾落馬下。
衛聽春的同伴們正要去追,她便沉聲道“追”
同伴們顯然以衛聽春馬首是瞻,聞言立刻上馬,迅速朝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再次追了過去。
馬車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馬匹的,他們再一次沒用多久,便追上了已經停在路邊的馬車。
看上去似乎是轱轆壞了。車身朝著一面傾斜,幾乎翻在地上。
今夜雖然星月皆無,但是漫天地的大雪映照出來的昏暗光線足以視物。
馬車旁的雪地上有足跡朝著林中跑去,凌亂又倉惶。
衛聽春勒馬拉動韁繩,馬匹高高抬蹄在半空中蹬了幾下,又穩穩落地。
幾個人全都繞著馬車的周圍不停地轉。
有人下地持刀查看足跡。
“他們朝著林中跑去了,這片林子太大了,一旦藏起來就麻煩了”
“小心有詐。”有謹慎的人出聲提醒。
“這車轱轆是人為破壞,兵分兩路,你們幾個上山追,”衛聽春隨便點了身邊兩個人道“你們幾個跟著我朝著前面追一段。”
“是”
眾人齊齊應聲。
衛聽春身邊只剩下兩個同伴,剩下的全都順著腳印和還未被大雪掩蓋的痕跡,朝著密林里面追進去。
衛聽春他們朝前面追了一段,很快停下。
前路便是一片平原,能望出很遠,不宜躲藏和逃命,被他們追趕的一行人定然也是發現了這個弊端,這才在山林出口處把馬車車轱轆弄斷,做出車毀人逃的假象。
“遭了,統領,我們可能上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