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聽春被抱住之后,就開始笑起來。
控制不住地發笑,笑自己竟然像個小孩急吼吼跑來,也笑薛盈一眼就將她認出,抱著她的手臂都在微微發顫。
情緒是會傳播感染的,衛聽春因為薛盈的激動,身體里被她用理智給強壓下去的愉悅和輕飄,全都浮了上來。
她微微仰頭,回抱住了薛盈,從太子府當中追出來的侍衛和下人,見狀都停在了不遠處,面面相覷。
他們根本不知道衛聽春是誰,打哪來,又是怎么和太子搭上的。
但是就沖她這個裝扮,也根本不是今日選妃宴上的任何一位。
燈火昏暗,衛聽春被薛盈抱緊,才感覺到自己冷得厲害。
她甚至在感知到薛盈身上的熱度之后,牙齒都開始“咔咔咔”地快速咬合起來。
薛盈聽到之后頓了頓,對著身后的一眾仆從道“取我的披風來。”
薛盈迅速把手腳麻利的侍從取來的披風給衛聽春披上,問道“春寒料峭,你怎么穿得如此單薄身上還潮濕著”
衛聽春披上衣服也沒有覺得多暖,嘴唇還一直在發顫,更顯得她面色青白,身姿清癯。
“說來話長。”衛聽春看了一眼薛盈說,“太子殿下給口熱茶喝吧。”
薛盈聞言才發現自己竟然還跟衛聽春站在這里犯傻,立刻拉著她大步流星朝著太子府里面走。
他步履輕盈得像是要飛起來,衛聽春也跟著他一路小跑。
兩個人面上都帶著笑意,像一對終于被家長允許,又胡混在一起的孩子。
根本不拘于是玩泥巴還是過家家,只要混在一起就很快樂。
不過進了太子府之后,衛聽春喝了兩盞熱茶,換了干爽的衣物,甚至在沐浴后,也沒能暖過來。
這府內沒有女子衣物,婢女的倒是有,但是薛盈讓人給衛聽春準備的,是他十幾歲時候的貼身里衣。
衛聽春穿著身形上挺合適的,她也根本不挑,還抬袖聞了聞“為什么放了這么久,竟然還是香的”
薛盈正在桌邊上,看著婢女們魚貫而入,輕手輕腳地放下了食物,他在撿著衛聽春喜歡吃的菜,朝著她那邊挪盤子。
“定時會拿出來晾曬熏香。”
“真精致啊。”衛聽春看著薛盈道,“沒什么胃口。”
“那也吃一點,太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有點發熱。”薛盈慢條斯理地說著。
而后終于抬起頭,仔仔細細端詳起了衛聽春的模樣。
兩個人就對著室內的長榻而坐,衛聽春穿著薛盈的中衣,剛沐浴后的頭發半濕,搭在肩膀上貼著瓷白消瘦的側臉,垂眸低頭,眉宇間盡是清冷抗拒。
她的樣貌如同她這個人,并不是什么風情萬種的款。反倒英氣有余,溫柔不足。
“看什么”衛聽春端著粥慢慢吃著,桌上的菜也挺豐盛的,不過她現在也沒胃口,隨便吃一點。
她發現薛盈的眼神太過專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又看向薛盈,“怎么了”
薛盈搖頭,垂下了視線。
她和薛盈想象之中的人也非常相似。
她似乎就應該是這樣子。
“這么晚了你還叫太醫過來做什么,我估計是落水著涼了。”
“落水”薛盈再度抬頭看向衛聽春,面露詢問。
薛盈自從進門就一直在圍著衛聽春轉,這會兒參加宴會的發冠都未除,只把繁復的外袍脫了,他還是一副雍容裝扮。
加上他眉心那一點朱砂痣,他在衛聽春面前眼中,就像只花蝴蝶。
“是啊,我這回是那個對,征南將軍的庶女。”
衛聽春直接告訴薛盈,“我一穿越就趕上被一群嫡女欺負,說不讓我去太子選妃宴,我找機會跑了。”
衛聽春說到這里頓了頓,看著薛盈說,“我把嫡女打了,然后跑了,估摸著回去有點麻煩,你先收留我兩天,我再想辦法回歸身份。”
衛聽春說著咳了一聲。
她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