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時坐正四下看了看,可整個屋子都沒有那條熟悉的黑蛇的影子。
她忙踩上拖鞋,依次找過每一處地方。
“伯崇”她忍不住叫。
忽然,窗戶篤篤篤被敲響。
鶯時下意識看過去,忙急走幾步打開窗戶,冷風頓時撲面而來。窗外冰天雪地,昨夜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這樣大的一場雪。
雪地中,一道細長的痕跡從遠處蜿蜒過來。
遍地素白中,一只黑蛇掛在窗臺,口中銜著一枝碧色的蘭花。
鶯時怔住。
黑蛇探出蛇頭,鶯時下意識伸出手,那枝蘭花就落在了她的掌心。
花莖完好,上面是幾只花苞和兩朵已經完全綻放的蘭花,亭亭綴在枝頭,散發著幽香。
“賠罪禮物。”祂說。
鶯時看著他,幾乎立即就想起了昨晚的話。
可見,她的確是很在乎的。
她從小被黑蛇照顧著長大,對方對她很好,予取予求,耐心周到,從來沒有兇過她。
昨晚是第一次。
拿著花,鶯時心里那點芥蒂似乎沒了,卻又隱隱約約的還在。
窗邊,恍惚一閃,伯崇就化作了人形。
“鶯時,早上好。”祂一如過往無數次那樣對鶯時說。
“早上好。”鶯時下意識回應。
祂低下頭,吻住鶯時的唇,將人抵在窗臺。
天上還飄著雪花,細細碎碎飄入窗口,落在兩人的眉梢眼角。
看著他烏黑發間染上的雪意,襯著那冷白的皮膚和幽深狹長的眼,鶯時頓時有些恍惚,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傳說中的神明。
冰冷,無情,由霜雪鑄成。
然而,這個神明在吻她,如此的熱情而溫柔。
眨了眨眼,鶯時艱難的回神,在他的舌尖往里探去的時候,手忙腳亂的把人推開。
有些遺憾的后退,祂半靠在窗臺,將她扣在懷中,慵懶的看著她。
“你,你別這樣,不是說了,我要好好想想的嘛。”鶯時抬頭,看著他小聲說。
“你想,我沒攔著你。”祂說,眼尾微挑,一派無辜。
“可你這樣我”鶯時說著卡了一下,避開眼,垂眸看著手中的蘭花枝,有些煩惱的說,“我沒辦法好好想。”
“鶯時,你有沒有想過。”祂聽到這句話卻笑了,拉著聲音慢吞吞的說,一字一句,清晰極了。
鶯時下意識看向他。
“不拒絕,本來就是一種答案。”
“嗯我的姑娘。”祂笑,直起身子,烏黑的發流淌下來,低頭湊近鶯時,溫柔的注視著她。
鶯時明明早已習慣他的眼,但在這一刻,卻不知為何,忽然想起了曾經在山林中看到的一幕
蛇盤踞在樹上,注視著自己漸漸靠近的獵物,目光平靜而專注,看著竟好似有些溫柔,下一剎,便將對方吞吃入腹。
蛇的天性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再溫柔的眼神,也仿佛蘊藏著無聲的掠奪。
鶯時不自覺的垂眼,越過他寬闊的胸膛,看到柔韌有力的腰肢,彎成一抹奪目的弧度,往下是黑色的蛇尾,在窗邊的地上蜿蜒,烏黑的鱗片在落進屋內的雪色冷芒中閃爍,于略有些昏暗的室內如星光般璀璨。
還有她手里這枝嬌弱的,和黑色大蛇截然不同的蘭花。
仿佛注視到了她的目光,倏然間,蛇尾便纏上了她的腰肢,將她拽入了男人的懷抱。
“伯崇”鶯時毫無防備之下,撞得鼻子都痛了,她捂住鼻子瞪他,眼睛里都泛上了水意。
“抱歉,尾巴不受我控制。”祂攬住她,尾巴將人圈入懷中,低頭關切的問,“快讓我看看怎么樣了。”
“你別瞎說,尾巴不受控制的是貓,和你這個蛇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