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一年一度的國慶節,風輕云淡,秋高氣爽。
踩在夏天的尾巴上,姑娘們穿著漂亮的裙子,跟朋友們在古城里來回閑逛。
古城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青臺,據說還是公元前周朝的首都。
不過那些輝煌的歷史,早已經被如車輪般滾滾而去的時光碾壓,如今只是個三線城市,因為地處偏僻,躲過了早年的開發,后來又抓住了保護歷史遺跡的尾巴,漸漸成了一個名氣不錯的景點。
這不,一到旅游旺季,城里的人雖說不算人山人海,卻也只差了一點。
不過,再多的熱鬧,都影響不到巷子深處的僻靜小樓。
院中薔薇盛開,甚至爬上了窗臺,窗戶半開著,許多花枝就也墜入了窗口。
屋里加濕器勤勤懇懇的工作,蒸騰起一片水霧,搖椅輕晃,在一片霧氣和花香中,鶯時昏昏然晃著搖椅,明明才二十多歲,卻已經早早過上了別人夢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小樓是早期的紅磚樓房,墻上趴著爬山虎,纏繞著茂密的薔薇,在花木掩映中,想要看清牌匾上平安古董店五個字,還需要費些力氣。
踩上鋪著些許彩色碎瓷片的水泥臺階,舊式的玻璃門黑色的鐵把手被磨得锃亮,玻璃清透干凈,絲毫沒有別家舊式門窗的昏暗,再加上屋內幾個大窗戶,反而格外敞亮。
屋內靠墻擺著幾個貨架,上面滿滿當當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古今都有,周圍用玻璃罩著,小心保護,看著不起眼,但這些玻璃都是可以防彈的。
而且,也能防一些特殊的東西。
鶯時,已經五天沒有客人了,再這樣下去,我什么時候才能找到主人啊貨架上,一柄放置在大紅色錦緞上的牡丹花釵忽然發出聲音,分外哀怨的說。
是啊是啊,還有我的主人。另一邊金手柄上鑲金嵌玉的放大鏡也湊起了熱鬧。
我,我也想找到主人。底下的玉鐲怯生生的說。
萬物有靈,尤其是這些常常與人為伴的物件,若是寄托了主人的某種情思,便更易產生靈光,進而擁有人類的思維。
東西若是有了人的想法,那自然便也會有人的。
有些向善,有些為惡。
鶯時繼承祖訓,便是要阻止為惡的器靈,然后讓為善靈尋到一個好主人,爭取能讓她們早日散去執念。
“吵什么”鶯時懶洋洋的說,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身上的白色旗袍裹著玲瓏的身段,胸前鼓鼓,腰肢纖細,行走間臀部輕晃,長至腳踝的旗袍從膝蓋上面一點開的叉,露出些許修長白皙的腿。
不動聲色間,便可勾魂攝魄。
偏她的神情又是那樣清淡,似乎不會被外物所動。
這樣決然不同的極大反差,不知道讓多少人癡狂。
“你們兩個給我老實點,自己什么樣不知道嗎一個金簪,不方便攜帶,一個放大鏡,現在早有更方便的眼鏡和更清晰的放大鏡了,誰還需要你們”鶯時隨手捻起擱在一邊的光滑木棍敲了敲鬧事的兩個。
我不管,你師傅答應過我的。
就是。
金簪在前面沖,放大鏡就在后面搖旗吶喊,鶯時撇了兩個東西一眼,說,“他是答應你們了,也給你們找了,是你們自己不愿意,怪誰”
“閉嘴,現在不是從前了,電視你們也沒少看,都給我老實點,再鬧事,我就把你們關到地下室去。”鶯時嫌它們煩,主要這兩個鬧事也不是頭一回了,隔三差五就要來一回。
一次兩次她還惦記著,鬧得多了,她就沒耐心了。
聞言,金簪和放大鏡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地下室什么都沒有,又黑又安靜,去了根本就是關小黑屋,傻子才去呢。
“至于你,玉鐲還挺好出手的,你品相也不錯,再等等吧。”鶯時說著點了點玉鐲,這是她最近新收的,前主人剛走沒多久,正在家里搗亂,有人求到了她這里,解決后,這東西就歸她了。
好,謝謝。相比跟老油條似的兩個前輩,玉鐲要膽小內向的多,眼看著兩個前輩在鶯時三言兩語下退縮了,她聲音都帶上了些許顫抖,怯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