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時一顫,抬頭看著她。
趙芳云咬著煙,她這一下午的時間抽了不少,屋里烏煙瘴氣的。
她看著鶯時想著實在不行就把她拎起來,結果就看見那個小小的團子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她。
莫名的,那一小步一小步的身影,在趙芳云腦海中清晰極了。
出了門,按下電梯,趙芳云領著鶯時下樓出了小區,一路朝著某條街走去。
這里人多,正是熱鬧的時候,中城區不缺富裕的人,多養一個孩子也完全沒有問題,只希望能遇到一個好心人愿意帶鶯時回家吧。
將人放在正熱鬧的路邊,趙芳云站在旁邊,為鶯時買了串糖葫蘆后,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鶯時拿著糖葫蘆沒吃,安靜的看著她的背影走遠,直到看不見。
淚水盈滿眼眶,最后盛不住,到底掉了下去。
“爸爸,媽媽。”鶯時收回眼睛看著手里的糖葫蘆,輕聲喃喃。
她沒有家了,是沒人要的小孩了。
她好想爸爸媽媽。
天漸漸黑了,霓虹燈一閃一閃的亮起,絢麗的顏色將一棟棟高樓點亮。燈牌上文字和圖片閃爍,吸引著行人的注意。
很漂亮,鶯時忍不住去看,慢慢蹲下抱緊自己。
街市上人來人往,越來越熱鬧,很多人都注意到安靜站在路邊的女孩兒,大部分人都毫不在意直接忽視掉,偶爾有人過去問了幾句,就明白這是被人拋棄了。
偶爾有幾個遲疑的,最后還是走了。
熱鬧漸漸退去,變得冷清,唯有那些霓虹燈依舊絢爛。
鶯時還站在路邊,有人過來笑著和她說話,說要帶她回家,她立即搖頭。
她不認識這些人,都是騙子。
來人嗤笑了一聲,直接抱起她就走。
“你放開我,放開”鶯時立即叫嚷起來,可脖子忽然一痛,她就沒了意識。
冰糖葫蘆掉在地上,沾染上了臟污,然后被男人毫不在意的一腳踩過去。
對于一個大人來說,收拾小女孩那是輕輕松松的事情,他盤算著這個小家伙能賣多少錢,扛著人就往小巷里鉆了進去。
器官等國家可以更換,但一些黑店給的錢更多,這些地方他十分熟悉。
巷子里是沒有燈的,電力屬于珍貴物資,中城區雖然不缺,但在這些偏僻的地方政府是不會管的。
但上城區晚上都是亮的,繁華又熱鬧,就像一座不夜城。
他想起曾經去過的那幾次,眼中不由向往。
高大的男人輕輕松松的扛著小女孩兒走在巷子里,衣袖滑落,露出機械手臂,走路的時候腳步沉重,偶爾露出的腳踝能看出他的雙腿也是機械制成。
一路向前,越來越安靜。
這條巷子四通八達,只有熟悉的人知道道路,可以隨時隨地的隨意前往任何一個地方。無數明面上不能出現的勢力在這里扎根,甚至可以說,中城區所有數得上的黑暗勢力,都藏在這里。
男人一路上遇到不少人,不熟的擦肩而過,認識的寒暄幾句,都警惕的保持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簌簌簌
微不可查的衣料摩擦聲音從前面傳來,男人立即看去,整個人忽然緊繃起來,稍稍低頭,緊緊的靠著墻壁,生怕招了來人的眼。
只見迎面而來的男人生了張美艷昳麗的臉,眉梢微挑,鳳眼含情,鼻梁挺拔卻不顯粗魯,唇色稍淡,可襯著那張臉反而越發的惹人注目,恨不得親自碾紅了才好。
明明是一張男生女相的臉,卻絕不會讓人認錯他的性別,第一眼就能清楚的知道,這是個男人,而且是個比女人還美的男人。
中城區地底下的人都知道他叫伯崇,但出身來歷一概不知,對方是幾年前忽然出現在中城區的,當時不知道多少人動了心思要打他的注意,但
那些人,全都死了。
而且,死狀極慘,無一例外,尸首直接被掛到地下黑市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