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少一個激靈,瞌睡蟲都跑了,偏偏還沒人反對,原以為太后垂簾聽政會是個狠角色,結果到現在為止老人家都沒出過聲。
“皇兄病故,朕萬分悲傷,皇兄無嗣,朕得皇兄之皇位,愿為皇兄守孝三年,以慰皇兄在天之靈,選秀一事切莫再提。”林二少文縐縐的道。
誰都別攔著他為上任皇帝守孝,太后應當也不會攔著他給太后的兒子守孝吧。
“皇帝,你并非先帝之子,只是先帝的弟弟,無需為先帝守孝。且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當廣選秀女擴充后宮才是。”
珠簾后面的太后總算開了口,卻是支持選秀。
小兔崽子昨天又是雞肉又是鴨湯的,還問膳房要牛肉,今兒個又口口聲聲要為她兒子守孝,呸,糊弄誰呢。
呵,軟的不行,林二少只能來硬的了。
拆去頭上的冠冕,頭發直接披散著,又當眾脫去最外層的皇袍。
“我才二十三,太后和諸位大臣們便如此著急讓我生兒子,不用說我也知道,等生下兒子便是我的將死之日,到時候你們弄死我扶持小嬰兒上位,說不定還讓我兒子認先帝做父親。我告訴你們,老子早就看透了,誰都甭打這如意算盤,要么現在就干脆廢了老子,要么就別逼老子去死。”
選秀等于逼皇帝去死,林二少直接偷換了概念,總不能穿越一遭,害得他家庭失和吧。
莫說是站在殿上的年輕官員了,便是兩朝顧命大臣三朝元老的刑部尚書王阜都差點沒站住。
一個皇帝當著臣子們的面披頭散發,一副市井潑皮的無賴模樣,將林氏皇族所剩不多的臉面都要丟干凈了。
太后更是覺得丟人,這等人也配繼承皇位。
但再是鄙夷,再是瞧不起,可他們也不能讓這個潑皮皇帝撂挑子。
為了皇家的威嚴和朝廷的顏面,他們不敢公布先帝的死因,也不敢揭發信王之死的主謀,新皇昨日登基,若是今日便要鬧著退位,傳出去他們這些臣子還如何做人,怕是都成了欺君罔上之輩。
太后從昨日起便不知道在心里罵了多少遍的蠢貨,沒腦子的鄉下潑皮,整日里疑神疑鬼,把別人都當蠢貨了嗎。
先帝本就是年少登基,親政不到兩年便亡故,再加上信王又死的突然,京城本就人心惶惶,誰會在這個時候殺新帝。
大臣們沒這個膽子,她也沒這么蠢。
信王之死,已經讓王阜、宋孺這些人對她極度不滿了,殺信王,是因為信王母子與她本就仇深似海,她是絕不能允許信王繼位的。
至于皇位上的這個無賴潑皮,就算她是太后,也不會動手弒君的。
所以皇帝如此實在是可笑,怕飯菜里有毒,待在大明宮里怕有人暗殺,連選秀都怕有了兒子之后會死。
從來都只聽說過去母留子,還沒聽說過有去父留子的。
老鼠的膽子怕是都沒有當今這位陛下的膽子小。
太后漲紅著臉制止這出鬧劇“好了皇帝,沒有人逼著你選秀,你若不愿意,那便暫緩選秀,比起庶出的皇子,哀家相信眾愛卿更盼望的也是嫡皇子。”
“眾愛卿覺得呢”林二少望著下面的大臣們。
“臣等附議。”
那就好,林二少捋了捋頭發,把長發都撇到后面去,免得遮眼睛。
他這個皇帝也不是什么倚仗都沒有嘛。
“既如此,日后朕不提選秀,愛卿們和太后也不要再提選秀之事了,朕膽子小,經不起嚇,萬一要是被嚇死了,恐惹人非議。”
“愛卿們還有本要奏嗎”林二少略等了片刻,見下面沒有響動,才開口,“愛卿們沒事兒了,但朕有事兒。朕昨日才登基,而且你們也知道朕生在江南,長在江南,對怎么做皇帝實在是不懂,往后還要多多仰仗各位,眼下就有事情需要各位解決朕繼承了先帝的皇位,也該繼承先帝的,不,是大齊歷代皇帝的內庫吧。”
朕不要權,但該有的錢總是要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