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時時有心想無時無刻都握著封不厭的手,觸發他的治愈異能,來緩解封不厭平時體內的痛苦。
但他思來想去,又覺得一直牽著手的話,似乎又不太方便。
就比如現在。
制藥室的桌面被楚時時搞得一塌糊涂,他一只手牽著封不厭,就只剩下一只手能收拾桌子,哪怕封不厭也用空閑的那只手在幫忙,但兩人的兩只手加在一起的效率,也遠沒有一個人高。
不過這張亂七八糟的桌子好歹是收拾完了。
等兩人走出制藥間門之后,楚時時才徹底感受到,和封不厭手牽手走在基地里會受到什么樣的待遇
幾乎所有人,全部對他們牽在一塊的手抱以或震驚或呆滯的注視。
甚至有不少人因為一直盯著他們相握的手,而出現各種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故。
比如路過他們左前方的某年輕獵人,哐當一聲撞到了電線桿上。又比和他們交錯走過的另一位隊員,一腳踢飛了身邊人腳上的人字拖
種種諸如此類的事故,看得楚時時的腦袋越來越低,耳朵在變成耳鰭的邊緣躍躍欲試。
哪怕這些視線其實并不帶有任何惡意,但成為人群焦點的楚時時依舊覺得非常不自在。
察覺到他的不適,封不厭松開了手“實在不行就算了吧。”他輕聲說,“平時真的沒多難受,不握手也可以。”
下一秒,剛被他放開的那只手又追上來握住了他。
青年的手比他小上一號,指腹處沒有常年握武器磨出的繭,捏在手里微涼卻很舒服。
清潤嗓音里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顫音,很輕卻透著股堅定“我沒事。”
封不厭勾了勾唇,垂眸掩下了眼底的波動。
“你知道克服社恐最好的辦法是什么嗎”封不厭突然話鋒一轉,“我有個辦法,據說很有用,你要不要試試”
楚時時搖搖頭問“是什么”
封不厭說“變成社牛。”
金發青年的腦袋上冒出一個碩大的問號,藍眸驚詫地看向封不厭,像是在無聲地問他你逗我玩呢。
“我可沒和你開玩笑。”封不厭笑瞇瞇地說,“社恐形成的原因之一,就是臉皮薄。有些人在現實生活中覺得社恐,但在星網上的性格卻和現實中截然相反。”
楚時時在心里點頭,心道他就是如此,甚至如果在現實生活中給他穿上一身毛絨玩偶服,他的社恐都能被短暫治好。
“只要嘗試將在星網上的心態代入到現實中,不說完全不會社恐,至少不會那么抗拒。”封不厭說,“想辦法把社恐的情緒轉移到別人身上。”
這個說法聽起來太抽象,楚時時搖搖頭說“我不太明白。”
“簡單點說就是,只要你不覺得不好意思,那么不好意思的人就是別人。”封不厭笑了笑,“就比如”
他突然清了清嗓子,視線突然轉向不遠處的一位男隊員身上。
那位男隊員手里舉著半個甜筒,正震驚不已地看著從他身前路過的兩人,連甜筒上的奶油融化到手上了都沒有半分察覺。
“看什么呢沒見過別人牽手嗎”封不厭朝那人抬抬下巴,語氣帶著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似乎完全沒有被眾人的視線影響到,“冰淇淋都滴地上了,等會記得擦干凈。”
那位男隊員回過神,臉色幾乎立刻就漲紅了“抱、抱歉”
他連忙收回視線,清理完地上的污漬后,腳步匆匆得仿佛在逃跑似的。
楚時時目瞪口呆,更讓他驚訝的是,封不厭明明是對那名男隊員說的,但他的話剛說完沒多久,原本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幾乎在同一時間門全部挪開了。
短短幾秒內,兩人就從人群中的焦點,變成了被眾人忽視的存在。
楚時時喃喃道“好厲害”
封不厭笑說“學會了嗎”
“腦子會了。”楚時時嘆氣,“但是嘴巴說它沒學會。”
他和封不厭不一樣,人多的時候他甚至有可能緊張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封不厭摸了摸下巴“還有個更簡單的辦法。”
“什么辦法”
“冷處理。”封不厭說,“不管別人怎么看你怎么說你,通通冷處理,最關鍵的是,別讓別人看出你的緊張。”
楚時時皺眉思考了片刻“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