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要被騎士團的后輩看到自己的原型了
他對于剛才那聽到團長的名字后立刻躬身逃走的后輩有些愧疚,如果不是為了及時脫身,修也不愿意在那些小騎士的面前提到團長大人
不知道為什么,進入皇家騎士團的小騎士們好像一個比一個的更害怕德里安團長,就算他無數次聲明團長是個好人,也只會得到非常敷衍的應和以及變得更詭異的目光。
修又嘆了口氣,等到心情完全放松后,他那鮮明的半獸化形態才終于退了下去。
獸人族在情緒起伏大的時候,會變得收斂起自己的原型,緊張、激動、驚嚇等等都會如此,這也是剛才他為何做不到及時收回耳朵和尾巴的緣故。
不過,作為能夠成為異族和團長大人之間聯系的中介點,修一直都在以高標準的條件來嚴格要求自己,經過持續的訓練之后,修已經能完美地在戰斗、宴會、甚至是團長大人的殺氣面前保持好自己的原型了。
按理說,修剛才不應該發生這樣的情況,但今天卻跟往常有點不同。
修一邊整理著自己的盔甲,一邊忍不住想到了白天遇到的那位特殊的少年。
他們犬獸一族的天賦大多表現在靈敏的五感上,而修也是年青一代中表現的最亮眼的一位。他能夠靠著作弊般的嗅覺和視覺看穿絕大多數的偽裝,這也是有著“偽裝大師”稱號的尼克斯先生為什么屢屢看他不順眼的原因。
這一次,因為團長發布的任務,修跑到了帝都學院去代替那些小守衛的巡邏工作,也成功地按照自己的職責,又一次攔截下了用了幻術魔法陣的尼克斯法師。
修已經習慣了對方報復性的捉弄,畢竟在他的感覺中,尼克斯先生從來都沒有什么對于自己的惡意
獸人族很少會去像人類那樣進行復雜的思考,考慮“他有什么目的”“他是不是在刁難我”這樣的問題,他們更多的則是依靠著天生的直覺去分辨善意與惡意。
修也是一樣的,只不過,唯一讓他有點苦惱的就是,尼克斯先生的玩笑總是會讓他的錢包癟上一截雖然團長大人每次都會批準報銷就是了。
扯遠了。
修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想要讓它變得更理智一些去分析問題。
事情的重點,在于跟在尼克斯先生背后的那位少年。
修原以為自己這輩子所有的黑歷史都會隨著成年、甚至隨著他被隔絕在這人類世界而徹底消失,卻沒想到,會在今天刷新出新的黑歷史來
他竟是因為反應太過奇怪,被尼克斯先生堅定地認為是一個愛好奇怪的變態。
修一把捂住了臉,他也能理解尼克斯先生的想法,畢竟有人對他們族里珍貴的幼崽做出這種失禮的舉動也絕對會遭到追殺。
但是,該怎么形容他看到那孩子時候的感覺呢
修已經很久沒有思考過這么復雜的問題了,他努力地在自己的詞匯庫中尋找著合適的形容詞。
就好像是一個發光的光源,不管是那雙比寶石還要耀眼的眼睛,還是那周身優雅又冷靜的氣質,又或者是那難以用任何語言去形容的外表,他就像是在黑夜中能聚齊所有視線的光源,無論是誰,只要走到附近,就無法將視線從對方的身上挪開。
修也是一樣的。
他只知道人類是神明最眷顧的種族,卻還是第一次知道,竟然還有人類的長相能比那些精靈或者魔族的長相還要更加好看。
修有些氣惱自己詞匯的匱乏,但好看兩個字卻是真心實意的。
也許他實際上并沒有精靈族的祭祀或者是魔族的王那樣美到令人窒息,但卻讓修在第一眼就忍不住心臟砰砰砰地跳了起來,臉頰控制不住地紅透
這會被尼克斯先生誤會也是理所當然的。
修在見到這孩子的第一眼,就無法控制住想要與他變得更親近的念頭。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么想要當場變回完完整整的原型,然后沖到對方面前去、將尾巴搖晃成一叢蒲英花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