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知道斯科特有這樣的本事,但當這聲音出現的時候,克勞德還是忍不住有些驚異地看了一眼少年斗篷下的側臉。
像,實在是太像了。
無論是語氣還是說話時下意識停頓的間隔,就連那不耐煩喘著粗氣的架勢都跟之前那死去的男人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那男人已經死了,克勞德說不定真的會產生什么錯覺。
這也是他看重的孩子的能力啊。騎士先生嘆息道,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斯科特擁有著堪稱過目不忘的本事,而這“過目不忘”四個字卻是半點水分也沒有摻的。
不僅僅局限于書本上的字眼,就連看到了什么、那人是何種表情、周圍有著任何細小的物件,甚至包括地面上爬過了幾只螞蟻這種細節,都能被斯科特準確無誤地復述出來。
無論當時斯科特是否有關注到這些細節,只要是他目之所及、心之所感、手之所觸的東西,都會被原原本本地留在腦子里,以供他隨時調取和翻看。
這簡直像是大腦版的“留影石”似的區區復刻一個普通人類的聲音罷了,只要掌握了技巧,這根本算不上什么難事。
克勞德并不會說那些高深莫測的話,在聽說這樣離奇的本領之后,他唯一的擔憂就是
留影石尚且需要魔力的支撐去維持運作,且其中內容一旦超過負荷就會報廢,
那么人的大腦該又如何呢
斯科特他終究沒辦法像普通的孩子一樣遺忘,遺忘掉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遺忘掉那些讓人心煩的麻煩。
克勞德心下戚戚,于是默默地縮回了斯科特的口袋里。
菲爾瞥了自己的摯友一眼,然后揉了揉自己脹痛的太陽穴,把精力放回到正在跟黑袍人對話的斯科特身上去了。
別看克勞德那家伙一直是張面癱臉,可終究是一輩子沒有直面過什么陰謀的黑暗面,恐怕就連他死的時候也不知道
銀發法師的手指忽然一頓。
克勞德死的時候不知道什么
為什么他會想到這些,明明根據斯科特的說法,他是死在了克勞德之前許多年的,但剛才
菲爾站在斯科特的肩膀上,臉色慢慢地變得難看了起來。
站在斯科特對面的黑袍人聽了他幾句抱怨之后,不耐煩地打斷了他那些毫無意義的話。
“我過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的,可有發現這些怪物究竟是為何亢奮”
斯科特一頓,然后粗聲粗氣地回答說“八成就是餓了唄。”
他的語調極其不耐,絲毫沒有面對一個比自己身份更高的人的樣子。這也是他在之前那兩人的對話之中揣測出來的部分。
這個基地里雖然有著等級的劃分,那冷靜男人雖然能靠著等級的優勢壓暴躁男人一頭,但平時對話的時候卻是暴躁男人更大聲幾分。
如果對方真的對暴躁男有著絕對的壓制力,那他怎么可能會任由暴躁男一直對自己無禮
所以,其中勢必有什么關竅在,而斯科特既然取代了那人的身份,也得按照他的習慣來行事才不會被人看出端倪。
果不其然,
在聽到斯科特如此不耐的回應之后,對方也不以為意,看來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從他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