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怪物真的沖破了城門,沖進了帝都里,他們最少也能拿起武器做最后的掙扎。
哪怕大部分人都知道,這掙扎可能僅僅也就是掙扎而已,達不到真正能起死回生的救命效果。
但人類有時需要的很多,而有時候卻需要的很少
只要有一個足夠人暫時安定下來的理由,這理由甚至不用多么有力,許多人就都能用它來說服自己,去守護住心中最后的那條
底線。
所有人都做好了血戰到底的準備,甚至有些人在心中預計過,這傾巢而出的力量可能也最多在這種加強了的攻勢下支持一天。
可是
一天,兩天,三天,
接連三天過去了,帝都的城門竟然還屹立在那里,而戰爭的前線竟然還被穩固在了百米開外
這一切的原因,可能要從一位騎士提交上來的報告開始。
來自東厄城的見習騎士艾倫,曾經在趕回家鄉的過程中清剿了一批由中心城祭司所帶去的怪物,從而憑此功勛成功獲得了正式騎士的資格。
而對方在報告中寫的是
在趕到西格里鎮的時候,中心城的祭司已經將所有的鎮民都趕到了廣場上,那些流著涎水的怪物正一個個地打量著他們,像是在挑選晚餐想要先吃哪一道菜、而哪一個身上的肉最鮮嫩。
明明可以立刻制造一場屠殺,但對方似乎另有目的,他試圖挑撥我對斯科特的信任可斯科特一直在保護著大家,作為被保護的對象,我有什么資格被這些人的三言兩語所挑唆呢
被輕視的怒火沖昏了我的頭腦,等到和同伴結束這次廝殺的時候,那祭司早已經帶著他的下屬傳送離開,而地上躺著的是滿地怪物的尸體。
我不記得具體是怎么贏下來的,奇怪,明明在趕路的途中遇到的怪物都那么不好對付它們就好像突然被削弱了似的,上一秒的皮膚怎么都砍不穿,下一秒我的中間就能在上面劃出一道干涸的口子。
這應該不是我的錯覺,但那時我好像聽到了斯科特的聲音,同伴說應該是我戰斗的壓力太大所以聽錯了我想或許是的吧。
這份報告一點也不嚴謹,從頭到尾都是那位叫做艾倫的騎士的主觀感受,隨便哪個帝都騎士拿到這份報告的時候,都能憑借著自己豐富的被駁回經驗在里面圈出個一二三四五條錯處來。
可是,這報告卻被流傳到了許多人的手上,甚至遞到了皇帝的案頭。
因為正是從那個叫做西格里小鎮的異變開始,以它為中心向外擴散
那些產自黑繭的怪物竟然真的都受到了報告中所說的“削弱”,這一點可以經過那些在前線對抗怪物們的戰士們親口認證
原本堅硬的皮膚失去了保護性,有些帶著翅膀的怪物無論如何也無法飛翔,胖到離譜的怪物就算再怎么吞吃血肉,也只能撐爆它的肚子而不是恢復傷勢
就好像原本畫在它們身上的命運被另一只手所改寫,這些東西受到了削弱與排斥似的。
就在前一天,那削弱的力量終于遍及到了帝都。
原本還在苦苦堅持著的騎士們大喜過望,替死去同伴復仇的怒火、這些天被壓制的絕望和痛苦在此時都化作了復仇的動力,一個個發了瘋似的朝著那些怪物反撲而去
過去還是人類苦苦抵抗著怪物的
入侵,可就在削弱的力量抵達時,這形勢陡然逆轉,竟然變成了人類在追著怪物們四處奔跑。
這樣的一幕持續的時間并不算長,但都被安夏的直播間好好地記錄了下來。
沒錯,是安夏。
在斯科特跳入圣池之后,精靈族的王女本來詢問過要不要和她們一起行動,可是卻被安夏所拒絕了。
他和喬治兩兄弟一起離開了精靈族,重新返回了守衛軍的隊伍,并且跟著一支獨立的特遣軍隊,趕往帝都的方向進行支援。
目的地同樣都是帝都,可安夏卻依然選擇了看起來最艱難的那條路徑
這是因為,他在目睹了斯科特為了拯救污染、從而跳下生命之泉的那一幕之后,在對對方感到欽佩的同時,也對自己過去的人生產生了質疑。
他想要找到自己新的存在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