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心里很抱歉。
岳棠猜黑袍巫儺并不是聽到商人的詆毀才停步的,而是感覺到了鋪子里有異常的氣息,巫儺心里很奇怪,就盯著這里觀察了一會兒。
作為罪魁禍首的岳棠,看了看盒子,又看那黑袍巫儺的背影,確定了。
他剛才拿起來的那個漆盒是對方做的。
岳棠拿起漆盒查看的時候,隱身法也作用在這個盒子上,否則大家都會看到一個漆盒低空飛行。
漆盒的符箓靈氣受到岳棠隱身法術的影響,出現了波動。
這樣細微的變化很快就會消失,不影響符箓的使用。巧合的是,漆盒的制作者出現了,他本能地察覺到了異樣。
然而那位黑袍巫儺循著方向望過來的時候,波動徹底消失了。
巫儺等了一會兒,什么都沒發現,又想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好走了。
岳棠迅速離開了這家鋪子。
如果他猜得沒錯,這個巫儺很快就會回去召集同伴了。
當初帶著一群小妖在南疆密林里繞來繞去的時候,岳棠親眼看過這些黑袍黑甲的南疆大軍搜山的架勢。
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岳棠也沒走多遠,他去了城中一處酒樓。
酒樓二層有一圈夸張的外檐,是老竹扎成的,色澤暗沉,中間是空的。
南疆常有暴雨,又很短暫,這樣的屋檐不僅能排水還能給許多路人遮雨,順帶招攬個生意。
此時岳棠覺得這個屋檐居高臨下很不錯。
檐角的寬度與弧度都很適合,街上的人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情況如此一來,就算隱身法忽然被某件法寶破解,也有做遮掩的時間。
岳棠剛坐定,就看到幾個黑袍巫儺迅速從市集各處行來。
他們的氣息都同樣詭異,動作死板,甚至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完全一樣。
集市上人頭攢動,這些巫儺走到哪里,哪里的路就突然暢通無阻。
那景象跟魚池甚是相合。
岳棠有意觀察這些巫儺族人。
雖然巫錦城沒有提這些族人的現狀,但是眼前的種種跡象都在證明,他們可能已經不是活人了。
不像僵尸,但是畏光。
黑袍黑甲的打扮與其說是威懾他人,不如說是遮掩身體外表的異常之處。
這些巫儺的關節肢體并不顯得僵硬,活動自如看漆盒上的手藝就能知道只是沉默寡言,行動舉止死板得像傀儡。
那個商人說得沒錯。
傀儡木偶就是這樣,用真元法力操縱的傀儡不會做任何多余的動作,完全沒有個體之間的區別。
巫錦城帶著這樣的南疆大軍,加上他本身是魔,就會有一種巫錦城操縱了無數傀儡的可怖聯想。
岳棠看著那幾個巫儺從四面包抄,到一無所獲地在那家鋪子前面碰頭。
他們無聲地對視著,果斷轉身重新走了一遍市集。
這時,巫儺們就像突然“活”過來的傀儡,他們不再悶著頭沿街走路了,只要覺得可疑的地方他們都會多繞一圈。
盡管在路人眼里,他們還是那么詭異,那么死板,步伐距離一模一樣。
如果坐在岳棠這個位置,就能發現巫儺們有意地搜尋容易隱蔽的位置由于人跟貨物的走動變化,所謂的隱蔽位置也不是一成不變,沒有魂魄只是一具軀殼的傀儡可沒有這樣的分辨能力。
看著從四面八方逐漸靠近這座酒樓的幾個巫儺,岳棠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駐守云武城的巫儺們異常緊張。
他們對這座城太了解了,哪怕岳棠的術法高明,每次都能在他們察覺到蹤跡之前離開,可是他們依然感覺到哪里不對。
一個人的錯覺叫錯覺,一群人的錯覺就不是錯覺了。
他們提高了警惕,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神秘人沒揪出來,抓了不少小偷,還有試圖掉包以次充好的狡詐商人。
這讓云武城集市變得更加熱鬧了,所有人都認為巫儺大人們奉神靈旨意來抓拿“貪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