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先生疑惑地轉頭,只看到滿眼怒火的雁妖與隱忍著不滿的老猴兒。
同一時刻,道觀里傳出一聲慘叫。
“你”
叫聲里充滿了不敢置信,還有憤怒。
只發出了一個音節,又陡然中斷。
赤狐先生立刻放下了疑惑,它謹慎地走近了幾步,試探著喊“王道長”
道觀內。
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老者躺在地上,后心插著一柄匕首,鮮血直流。
岳棠半跪在老道士的身邊,五指張開,真元源源不絕地送入老道士體內。
岳棠身后的半空中飄著一個人,是個中年道士,他滿臉驚恐地掙扎,卻還是無法發出聲音,也沒辦法掙脫束縛。
“呼、呼”
老道士嘴邊流下了紫色的涎水,似乎沒法喘氣。
岳棠的表情更難看了,立刻調用神識,低喚“王道長”
老道士終于睜開了眼睛,可是眼底都泛出了一層死灰色,他什么都看不見了。
王道長感覺到體內不斷流逝的生命力,又感到了一股溫暖渾厚的真元,他吃力地抬起頭“道友是”
“偶然路過,見妖怪攻擊道觀,本想看是否能幫上忙。”
岳棠的視線挪到了那個中年道士身上,眼神更冷,一把將人揪了過來。
“你下了什么毒”
岳棠現在的面孔是青白色,渾然不似活人,那股陰冷恐怖的氣息又直逼中年道士眼前,后者嚇得驚叫起來。
“我不知道,那毒是赤狐先生給我的。”
中年道士一邊掙扎,一邊崩潰地喊,“是師父你太頑固,那些山民被吃掉一些又怎么樣如果不是這樣,那些妖怪為什么會總是找我們長生觀的麻煩前幾年大師兄是怎么死的去年小師弟又是怎么死的”
“青同,你咳咳,他們力戰妖祟而死而你”
王道長劇烈地顫抖著,他蒼老的面孔神情復雜,最后化為一聲嘆息,“也罷,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這位道友還是速速離去吧,外面那只赤狐修為堪比元嬰,恐此事連累你。”
岳棠在聽到赤狐先生說起道觀里的雷法正符就意識到不對,這樣的殺手锏,赤狐怎么可能知道除非道觀里有叛徒。
岳棠急忙沖入道觀,沒想到還是來遲了一步。
王道長已經倒在了血泊里。
后心的傷口,對修道者來說不算致命傷,可是那上面還有毒。
岳棠再用神識一看,毒性已經深入了王道長骨髓,顯然在今天之前,王道長的徒弟就開始下毒了,今天匕首上涂的不是毒,是遇血起效的藥引,徹底激發了這種毒性。
“快走”王道長喘息著說,“貧道不行了,那些妖怪不會再上當,那道雷法正符在神像后腦勺不如送給道友”
這時中年道士發狂地叫著“你瘋了那是堪比大乘期一擊的雷法正符什么道友,你這個瞎子,你不知道眼前這個東西是惡鬼嗎”
岳棠一拂袖,把人扔到墻邊,他語氣平緩地說
“我進來之后就放了隔音法術,你喊得再大聲,外面也聽不見。”
中年道士這才醒悟,在赤狐先生殺了這里所有人之前,他會先一步被殺。
“不,不,饒命”
中年道士嘶聲慘叫,“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是赤狐,那只狐貍精給我施了迷心術師父救我呃”
話還沒說完,王道長的神魂驟然離體,奮力一擊,殺死了中年道士。
“道友,青同死了,那些妖怪就不知道這里還有第三個人快走”
王道長含糊地說完,神魂像薄霧一樣散開了,他躺在地上的軀體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金丹修士的神魂有別于普通魂魄,保有一定的本能意識,不會立刻落入陰曹地府,這也給了岳棠機會。
岳棠竭力把王道長飄散的魂魄招了回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神像,沒去拿那道雷法正符。
外面還有妖怪守著。
岳棠心念一動,把魂魄放進了一個瓶子里。
“王道長,恕在下冒昧,要借你身份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