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無聲地一笑。
他反手把昏迷的趙判官扔到主殿的房梁上,受害的趙判官陷在一團陰氣里,連五官都看不清,看著像一掛海帶。
隨著“海帶”離開,岳棠身上的鬼神之氣徹底消失。
阿虎也從暗處走了出來,確定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它的老師。
“道友,這是怎么回事”王道長終于能問出聲了。
“是這段時日觀摩地府敕封,偶然所獲。”
岳棠對那鬼神形態也很滿意,可惜這一招有很大的缺陷。
“只是表面光,樣子貨,遇到真正強大的鬼神或者高階修士,就會被看破。”岳棠又指了指趙判官,“如果沒了這位判官,我連虛假的樣子都撐不起來。”
所以雁妖就這么沒牌面嗎
王道長語塞,他透過寄魂瓶看著阿虎已經試探著用爪子去撓院子里的黑球了。
阿虎很聰明,它先拍了個雷法。
黑球毫無動靜。
阿虎放心地玩起了球。
金丹期的球,元嬰期的練符靶子這是什么教徒弟的配置
王道長艱難地問“道友那幾道符是”
“噢,最初匯聚氣流的那個,是生產平安符。”岳棠抬手凝出一道風,把滿地昏迷的鬼卒送出了長生觀。
“什么”
王道長暈暈乎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生產平安符可以在斗法時使用嗎他不知不覺地問出了聲。
“為什么不行它能驅除妖邪,護持己身,增強元氣。”
岳棠重新端坐在蒲團上,從儲物袋里拿出符箓書簡,認真地跟王道長討論,“所謂元氣,其實是從天地之間汲取靈氣,可是自上古以來,天地靈氣斷絕,僅僅只能獲得一些微薄的元氣。這些氣可能是草木,飛禽走獸乃至凡人身上無意識散發出來的。”
捕獲這些散逸的元氣,反哺一人,并不會造成他人的損傷。
這跟妖怪、邪修、惡鬼主動吸取凡人的陽氣陰元不一樣。
“可是符箓的反哺之力是有限的,你也不虛弱”
王道長的話語戛然而止。
反哺什么啊岳棠要的是驅邪
王道長想起岳棠捏碎了一把符,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那些狂暴氣流形成的旋渦。
因為雁妖用來攪亂氣流的妖力被符箓驅除了,同時符箓汲取元氣的效用持續起效,哪怕四周沒有元氣,氣流仍然受到了牽引,一縷縷地匯集到岳棠指尖。
這兩個效果結合在一起
可不就是幽暗之中,岳棠舉手間就反控了局勢的驚駭一幕嗎
由于生產平安符不是攻擊符箓,所以雁妖感受不到修士的真元,只有岳棠身邊的陣陣陰風,它直接被唬住了。
“后來的鬼火”
“是烈火符。”
“怎么可能”王道長已經不記得今天說了多少遍這句話。
岳棠這次倒是承認了,普通畫符不可能有這種效果的。
“我用這些天琢磨出來的地府敕封,替換了烈火符的外圍那圈紋路。”岳棠不用真元,隨意畫了一遍給王道長看。
“只是用起來的準頭不好,我不得不用折扇把雁妖砸進符箓的范圍。”
王道長哽住了。
他活了這么大年紀,就沒見過這樣用符箓的。
符箓到了這位南疆隱士手中,就仿佛脫胎換骨,千變萬化。
簡直有種符箓法修可以比劍修更厲害的錯覺。
王道長看著在阿虎爪子底下滾來滾去,毫無聲息的黑球,再次開始懷疑自己這么多年都白活了。
他不知道岳棠有一個不能親手殺死妖怪的顧忌,還以為這就是岳棠對弟子的訓練呢
看看這頭筑基還未成的老虎,它會懼怕高階妖獸嗎它會對地府產生畏懼嗎
王道長嘆了口氣,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弟子,忽然意識到自己也該改正教導方式了。
“阿嚏”
熊捕快打了個噴嚏。
他有些疑惑,不應該啊,他從生下來就沒生過病,吹半夜冷風不至于的。
熊捕快走進柳師爺的小院,發現柳師爺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神情憔悴。
“柳師爺,您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