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長并不想打擾正在逃命的岳棠,可是遠處飄然而至的另外一個身影,讓他又急忙喊道“快看,那好像是活人”
那人衣裳完整,膚色瑩白,動作并不僵硬。
岳棠只看了一眼,就果斷地后退,換了個方向。
他選的角度極巧,黑蛟正好伸著腦袋往這邊嗅。
黑蛟憤怒地張開嘴,似乎在吼。
可是它的脖子受創,聲帶早就沒了,發不出任何聲音,倒是脖子處的那個破洞在不停地漏氣。
那個“人”站在黑蛟前面,很不耐煩地凌空扇了一巴掌,黑蛟的腦袋就往后一仰,發出了沉悶的咔嚓聲,整個腦袋都歪了。
王道長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問
“那也是一個渡劫期”
“顯然是還有,他不是活人,是尸傀。我的真元只感覺到邪異靈氣,它閉著眼睛,除了外面那件明顯是法寶的外袍與靴子之外,你看到里面的衣服了嗎快爛成碎布條了”
岳棠快速地說。
他的神情也變得格外凝重。
尸傀擁有的只是修士生前的遺骸,不會法術,更用不了法寶,攻擊手段只有自身軀體的力量。
能揍黑蛟的,肯定是渡劫期的尸傀。
岳棠沒時間去想,為什么渡劫期的修士也會死在這里。
尤其看外表,這位大能沒有明顯的致命傷,體內更有一口靈息尚存,這才讓尸傀行動自如,宛如生前模樣。
“他來了追上來了”王道長滿心絕望。
岳棠確實慌亂了一瞬,因為這個情況糟到他即使墮魔也沒希望了。
肩頭沉甸甸的,阿虎還沒有恢復意識。
王道長的魂魄連同著寄魂瓶一起顫抖。
還有遠在南疆的巫錦城
他不能死在這里
岳棠手上不停,一筆不中斷地連續畫出了三道雷符。
雷電無法傷害高階尸傀,只能稍微阻止它們的步伐,岳棠真正的意圖是藏在后面的風符,他竭力卷起了靈氣,“推動”自己向前飛去。
然后動用了丹田內的真元。
風雷大作,秘境的磅礴靈氣開始受到這股力量的擾動。
岳棠神識沉入紫府丹田,激發沉睡在四肢百骸的真元,讓自己化為一道流光,掙脫這沉重濃厚的秘境靈氣壓制。
只一瞬,速度何止提升了十倍。
有用
岳棠毫不吝嗇地催動真元,如果這一關逃不出去,留著底牌也沒用。
他逐漸感到了疲憊,軀體也愈發沉重起來,可是那股危險的感覺仍然如影隨形,王道長不敢出聲,岳棠不用回頭也知道他沒徹底甩掉那只渡劫期的尸傀。
必須再快一點
可是這片黑暗的樹林像是沒有盡頭
來不及了
岳棠臉色蒼白,他繼續抽取著真元,經脈已經微微疼痛了,這是即將力竭的征兆。
岳棠毫不猶豫地用最后一口元氣畫了一道雷符,揮手拋出,然后一頭扎入雷光。
寄魂瓶被岳棠眼疾手快地取出,趕在最后一刻塞到昏迷的阿虎爪子里。
岳棠眼底閃爍著決然的神采,又像在冷靜地進行一場豪賭,他凝視雷光,抬手以那個不停地掙扎的折扇法寶為承接天雷的點
“轟”
天雷貫體,岳棠身上所有衣物都變得焦黑。
阿虎直接被炸成了一個球,它嗷地一聲清醒過來,然而全身麻痹動彈不得。
阿虎承受的只是天雷的余波,寄魂瓶又經過了阿虎這層“墊子”,瓶身只是多出了幾道裂縫,沒有碎。
只是王道長的魂魄也跟著被震暈了。
岳棠神魂皆在劇烈動蕩,雷電在經脈里躥動。
他身后的尸傀懾于這股毫無邪異靈氣、由純粹外來之力凝聚的雷法威勢,竟然停步。
三界眾生,誰人不懼天雷
即使是一具早就死去的修士遺骸,明明憑借強橫的體魄可以無傷,仍是本能地閃避。
這就是岳棠辛苦等待的機會。
如他所想,天雷之威直接沖開了這柄扇子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