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未必力量大,可是思路廣。
岳棠精神不濟,原本打算再睡一會,愣是被眾仙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驚住了。
他們對符箓的一知半解,恰好了很多修改的新思路,盡管很多都流于表面,不值得推敲,可是他們敢想啊岳棠是在炎流風暴里完善陣法的,那些一看就有錯的思路第一時間就被他拋棄了,沒有空閑往下深思,現在就不同了。
“這個家伙想當然,胡說八道這個妖仙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選的符箓不行,讓我想想能不能改這個家伙的提議有點意思,不過這個陣法框架不匹配”
岳棠自言自語,越想越精神。
還拖上巫錦城一起想。
畢竟真正的成品只有一個抵御炎流的防護陣法,應對其他靈氣風暴的陣法要如何完善,該不該有大變動,這都是問題。
等符節的“講道”結束了,岳棠還意猶未盡,想要等這些“學生”繼續發表高見。
只是可惜,眾仙更在意如何把聽到的“道”變成“術”。
陣法的穩固與威力一旦確定無誤,就要把它刻在法衣、法器之上。
空手畫符的本事不是誰都有。
危急關頭布陣,還要一氣呵成一筆不錯,這是很為難人的。
符節手上那件毛筆法器,正是輔助畫符的,術業有專攻嘛,符修也很喜歡這些東西。
岳棠聽著眾仙談論著要用什么靈礦,何種手法纂刻陣盤,眼皮打架。
作為沒有師門只靠自己、一窮一白的散修,岳棠壓根不懂這些。
別說高深的煉器手法了,修真界的那點東西他都沒看全過。至于天界有何種靈石可以用,各有什么優劣,更是抓瞎,他可是新來的。
更別提七重天壓根沒有這些靈石靈礦,全是仙人放在儲物袋里的收藏,看不到實物,只靠空口說,岳棠聽得很迷糊。
“”
毫不意外地睡死了。
巫錦城輕輕推動岳棠的神魂,讓后者的意識沉入更深處,不被外界的聲響攪擾。
旁邊的烏玄拿著一根玉簡,興奮地不停記錄,想也知道,記的不是煉器與施法手法,而是它從未見過的一重天以上的靈礦。
白犀牛努力地記它們覺得重要的東西,可惜一個沒記完,新的東西又出現了,只好對著玉簡發呆。
符節“身陷重圍”,不是跟這位仙人說話,就是被那位仙人攔住,還有人跟在后面追,搞得他寸步難行,但他甘之若飴。
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符節對上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你”
“符道友,許久不見。”說話的仙人面相蒼老,眇一目,半張臉都是枯焦傷痕。
他輕聲感慨“今日這番光景,讓我憶起當年的荒坪。”
荒坪是楚州一座平頂山,光禿禿的不生草木。
符節開山立派之前,就是在那里與各路修士
談道論術。
這個仙人自然也是符節當年故交,人間來的飛升者。
只是后來一個留在一重天苦悟符箓,另外一個尋到了前往高重天的門路,從此陌路。
符節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因為那沒有意義,他只是警惕地看著對方“紫崖我記得多年前你得到吉光星君麾下天官的青睞,去五重天效命了啊怎會到了此地”
還瞎了一只眼睛。
符節沒有稱呼紫崖為道友,正是因為當年對方投了天庭。
所謂得到青睞,其實是面上貼金的說法,那時預言尚未出現,天梯也沒斬斷。
散仙只要肯去做跑腿聽差的活計,還是可以躋身天庭的。
之后的路,就看個人本事了。
很多散仙相信,卑微的身份只是一時的,只要有機會,他們一定能夠出頭,步步上升,成為天官,從星君神將手底獲得敕封。
為此努力個幾千年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