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恒的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時間僵在原地。
車窗緩緩關上。看著父親變幻的神色,有沒有答案都無所謂了。
歲晚斂了斂神色,“董叔叔,今天先送黃秘書回家。”
黃秘書照顧歲晚近四個月,也知道歲晚的性格,大小姐今晚肯定是心里不舒服了。父母離異,孩子是最可憐的。
“我在前面的車站下就好了。”
有時候獨處才能解決問題。
等黃秘書下車后,歲晚開口“董叔叔,轉轉再回去吧。”
“晚晚想去哪兒”
歲晚懶懶地靠在椅子上,滿身疲倦。過了一會兒報了地方,“去一中附近。”人總是要適應新環境的。
七點不到,暮色已經籠罩了城市。路燈都亮了,一片暖黃的光。
“我下去走走。”歲晚道。
董臣給歲家開了20年的車,早已把歲晚當成親人一般。“我停好車來找你。”
“董叔,我想一個人。”話語簡單,透著不容拒絕。小姑娘到底是老爺子一手帶大的,人雖小,氣勢不小。
董臣思索半晌,“好。”
歲晚今天出來背了一個斜挎包。她走走看看,最后停在了一家米線店前。
店門口掛著牌子“陸家米線”。店里坐滿了人,連著路邊都放了幾張折疊桌,桌面油跡可見。
周圍還有幾人在排隊等候座位。
歲晚一身精致的連衣裙站在這兒,倒有些格格不入。
“小姑娘,你要去哪里是不是找不到路啊”一位年輕的阿姨關心的問道。
歲晚笑笑,人家這是把她當盲人了。
“江想,快看,門口的妹子可真漂亮,怎么就是瞎子呢可惜啊。”
江想抬首往外看了一眼,隨即喝了一口湯,放下筷子,他扯了一張紙,擦擦嘴角。和黃豆說道“我先回店里。”
“你都吃完了吃那么快做什么”
江想從里面出來時,和被誤認為“盲人”的歲晚碰個正著。
少年清冷地站在她面前,歲晚有些驚訝。他怎么會在這里他今天不是去比賽了嗎再一想,他家就在一中附近。他出現在這里也正常。
歲晚轉身往前走去。
江想跟在她身后。
走了五十多米后,歲晚回頭,“你跟著我干嘛”
江想扯了扯嘴角,“沒跟著你。”
歲晚沒抿著嘴巴。
江想開口道“這條路有小偷。你一個人的話要小心點。”她背著的包,很容易吸引小偷的注意力。
歲晚咬了下唇,“你去哪”
江想隨手指了指前方,“網吧。”他又加了一句,“我晚上在那兒打工。”他的語氣平常,沒有一點自卑。
歲晚見他今天身上還穿著校服,校服有些舊,大抵穿的多關系。不過校服洗的很干凈,一點污跡都沒有。
腳下一雙運動鞋,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大抵沒有牌子。
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外號“年級第一清貧學霸校草”,確實貼切。
如歲晚所猜想,江想的衣物都是在附近大市場隨便買的。老板是附近的租客,認識他。基本上只收他一個批發價。
好在江想那張臉長得好看,加上身材勻稱,再丑的衣服,他穿上都還挺好看。
“江想,你今天考的怎么樣”歲晚突然發問,讓江想有些意外。
“還行。”
“能拿第一嗎”
江想沉吟道“不確定。”他小學時期一直在學奧數,只是后來家庭變故,沒有再參加課外輔導。初中學校教育水平普通,學校沒有重視這些比賽。等到了高中,他重新學起來,加上老師的指導,一年時間,水平飛升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