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向導,那位年輕而秀美的少女,面對這樣的兇獸卻依舊穩穩地站立著。
她閉著雙目,潔白的手掌一動不動按住男人的全部眉眼,不容他掙脫。
不過片刻之后,倪霽就像敗落似地癱軟下來。
垂下頭,軟下掙扎的身體,任憑鐵鏈繃緊了,吊住手臂。
“天吶,這是向導嗎向導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這樣級別的哨兵就,就被她被制服了”
“大概是倪霽本身就快精神崩潰了吧,他都在這里被吊了多少天了”
“我的天吶,還是令人不敢相信。”
圍觀的人群詫異地議論紛紛。
高臺上的向導睜開雙目,環顧四周,伸出了她的另一只手臂。
她把那只手,按在了腦缸系統上。就是那個連接著屏幕,裝著人腦,播放著死人記憶的機器。
向導的手腕上帶著一個手表狀的東西。
隨著她的手掌和腦缸系統接觸,那塊表的屏幕亮了起來。數個小小的虛擬屏幕被投射出來,飛快滾動著一排排熒光字體。
這東西的科技感過分超越了時代,和校場四周那些夯土砌的墻壁,生鐵立的架子格格不入。
“那是什么東西”
“傻逼,沒見過世面。那是個人電子終端,可以連接一切電子設備。”
“舊日遺跡里才搞得到的高端玩意。”
“哇靠,這妹子是個超有錢的人。”
“廢話,向導能有幾個是窮的嗎。不是匹配給皇室,就是匹配給貴族。”
他們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
刑架旁一直循環播放著視頻的大屏幕,陷入了滿是雪花點的狀態。
過了片刻,那屏幕來回閃過幾個不穩定的畫面,重新播放起了視頻。
視屏的畫面看起來,依稀還是在那個污染區。
只是視角卻顯得完全不同。
污染區內那些扭曲的建筑,爬滿蝸牛的黝黑小道,高聳在空中的巨大孢子,全都清晰而明艷。
仿佛被人仔細觀察過,牢牢記在腦海中。
一小隊的士兵圍在篝火附近修整。
其中大部分是哨兵。
他們穿著緊身的制服,配帶著行質各異的兵器。
在他們之中,有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是研究員模樣的男人,被所有人保護在中央。
哪怕只播放了短短一點時間,現場觀看視頻的老兵們都在心底點點頭。
開始承認這是一隊訓練有素,紀律嚴明,十分難得的尖兵。
他們休息的角落選擇得非常巧妙。
是在一棟視野很高的廢墟內,視野很高,前方有很大片的開闊區域,任何危險生物的出現,都會被遠遠看見。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在遠處布置了明哨,近處的樹冠里還潛伏著暗哨。
那負責暗哨的女性哨兵貼著樹干一動不動,幾乎和樹木融合為一體。
如果不是屏幕主視角帶來的特效,現場觀眾們幾乎發現不了她。
篝火四周,哨兵們在低聲交談,喝水進食,補充體力。
火光倒映在他們或年輕或滄桑的面孔上。
哪怕是在這樣放松的時刻。那些人一手持著食物,另一只手臂都習慣性地垂在身側,按在可以隨時取出武器的位置。
這是一只千錘百煉,可以應付任何突發情況的隊伍。
他們必定有著多年磨合出來的默契,有一位嚴謹而具有凝聚力的隊長。
“這,這不是死掉的研究員的記憶。這會是誰腦海中的記憶”窗口的吳辦事官站起身,茫然向前幾步,呢喃道,
“不會是吧”
校場上的哨兵們還不明所以,個個茫然地昂頭看著屏幕上播放的新視頻。
在這個連接腦缸系統的屏幕里播出的視頻。是某個人親眼所見,腦海中遺留著的記憶畫面。
年輕的向導站在屏幕下。一手掌控著罪犯的腦袋,一手按在缸腦系統的接觸屏上。
觀眾們發現那位在照片上看到過的,已經死去的研究員,居然出現在視頻里,混跡在人群中。
他怎么會出現在另外一人的視線范圍內
這是屬于誰的記憶
屏幕中,篝火附近一個身材高大的哨兵站起身來,朝著屏幕的方向走來。
他含著笑,蹲下身,對著屏幕里說,
“倪霽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