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真的可以的,你應該休息一下。好像聽到了他心底的話一樣。那個聲音很快回答。
他是不是說話了
這回我確定聽到了。
有點苦,像那種叫咖啡的東西。
天吶,這是個人。
哨兵鯨魚摸過一次的那只
觸手們仿佛瞬間受到了驚嚇,紛紛昂起尖尖的頂部。y
倪霽閉了一下眼睛。他已經裝不下去了。
又一次敗給了這個向導。
第二次,敗得難堪又徹底。
他伸出手,把身上那些受了驚嚇的觸手們扯下來。找回自己的頭巾和襪子,身體有一點發軟,折騰了一會才重新穿上。
沉默著穿戴好了,一言不發地擦干凈滿地留下的痕跡,抿著嘴,若無旁人地埋頭向前爬去。
破罐子破摔,無所謂了,死都不怕還怕什么丟人。
反正,在那個人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了。
觸手們被眼前這個突然活過來的哨兵嚇到。
很多小小的腦子轉不過彎來,目瞪口呆地紛紛向兩側避讓,給那只一聲不吭,埋頭前進的大魚讓出一條路。
林苑同樣被觸手們突如其來的眾多情緒淹沒,啊了一聲站起來。
頭頂的通風管道里藏著一個人,一個精神體受了傷的哨兵。
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林苑抬頭看屋頂。
觸手們好像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因為在和江陽朔說話,分了心,沒有認真地管住它們。
讓它們似乎干了點不太禮貌的事情。
江陽朔陰沉著臉色,看著突然站起來的林苑,心中涌起一股被羞辱的惱怒。
在這樣透著花香,兩人獨處的角落里,在他難得地吐露心聲的時候,她竟然分了心,突然站起來,抬頭去看屋頂。
她的心里或許真的沒有我。江陽朔心酸地想著。
分手后的傷心難過,輾轉難眠,看來她是一點都沒有嘗到。
只有我一個人,夜不能寐,天天想著她。
在他聽說林苑申請去邊境的時候,心底是涌起一股竊喜的。
不論往日里看上去多么的冷淡和傲慢,他的向導的心底終究還是在乎自己。
在分手之后,她還是傷心難過嫉妒了起來,為了避開自己,甚至不惜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做出了那樣愚蠢的事。
江陽朔好幾次在夜里悄悄笑起來,那種竊竊的歡喜有些可悲又可憐,不能對外人說。
心里還有一點內疚,畢竟他知道林苑一個被退了婚的向導,在這個圈子里可能會飽受非議,過得很難。
他想著今晚好好地和林苑談一談,兩個人心平氣和地,把話都說開。他甚至想告訴林苑他和那個女人沒什么。如果林苑那么委屈,過得那么艱難,他們也不是不能再復合的。
婚約雖然解除了,還是可以在復合的,只要他江陽朔愿意。
畢竟林苑無依無靠,除了自己,她沒有別人了。
但他現在知道了,林苑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心。
什么自憐、嫉妒、傷情,根本就不會在她的身上出現。
就像那一天,他牽著另外一個向導的手被看到,身為伴侶的林苑沒有流露出一絲的猶豫和不舍,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一會自己,很嫌棄似地,當場就脫下了兩人的訂婚戒指,揚手丟進了臭水溝里。
決絕而平靜,沒有一絲遲疑,甚至
沒有說一句責問和謾罵的話。
就像是迫不及待地,如釋重負地,擺脫了一個讓她嫌棄的東西似的。
她如今是真地把自己放下了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連和自己說話都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