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反正也走不了,得等他們。”
“不然我們也去那邊看看吧,在外圍幫點忙什么的”
“畢竟那么多人命。”
“還有不少向導。”
譚樹感到心里更憋屈了。
舒景同愣愣地跪在地上。
在他的眼前,一大灘鮮紅的血液正在緩緩擴散,已經流到他的腳邊。
他知道一具尸體躺在血珀中,一身精致的白群被暗紅的血液徹底浸透。
那是他的一個同班同學,有著卷卷的短發,微微帶著點雀斑,說話有時候有一點刻薄。
片刻之前,他們還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他甚至沒搞清楚事情是怎么發生的。
先是第一面玻璃被那種古怪的怪物啄穿,在大家驚聲尖叫著后退的時候,那個有著黑色長發的怪物乘人不備,從背后砸開玻璃沖進來。
只一下,那尖尖的,像蚊子一樣的口器就穿透了女孩柔軟的腹部。
到現在,那只畸變種還趴在死去的向導身上,正發出清晰而恐怖的聲音。
就在他的身邊。
他不敢去看,也不想看到那個畫面。
他知道自己應該離開,躲起來。
只是身體一陣發著冷,一陣發著熱,四肢軟綿綿的一點使不上力氣。
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怪物又進來了多少只。
他只知道身邊不停地響起尖叫,奔跑和摔倒聲。
就在他的眼前,有一個巨大的頭顱從下方升起。
那個怪物有一張中年謝頂的男人的臉,稀松的幾根白發飄在油膩的頭頂,松弛的臉上堆著厚厚的眼袋,渾濁的眼珠盯著玻璃窗內的一群人,露出異常逼真的饑餓神色。
它啪嗒一聲把整張臉貼到玻璃窗上,隔著玻璃流下一行黏膩的口水。
怎么辦這個時候要怎么辦
整個身體都冰冷的動彈不得,只有腦子卻在飛快地胡亂轉動。
快想想辦法啊,他對自己說。
有無數的畫面在腦海中滾過。
從小到大,他看過很多人類和畸變種戰
斗的場面。那些電影,小說,播音,甚至廣告里,有著無數人類和怪物戰斗的故事。
只是在那些制作精良的影視作品中,那些一波三折的文學作品里,所有的向導遇到這樣危險的怪物時。
都會統一地癱軟在地上,柔弱凄美地瑟瑟發抖,或是驚聲尖叫。
只要這樣必定就能等到一個救援的哨兵沖進來,把他們救出險境。
從小到大,他看到的,聽到的都是這樣的畫面。
到了這樣危機的關口,他的腦子里當然也只能想起這樣的處理方式。
只只能哭了嗎喊救命就行了舒景同的牙齒咯咯打著顫,對了,可能還要注意保持形象,哭得梨花落雨,惹人憐惜一些。
他的心里其實有一個隱隱清晰的答案。
在那些電影中,哭泣和尖叫的向導總能等來救命的英雄。
但在現實中,這是行不通的。
視線的余光里,那個有著蚊子口器的頭顱從自己同學的尸體上抬起頭來。
那個怪物比起剛剛出現的時候漲大了一大圈,皮膚下鼓起詭異的淡紅色血管,它嘻嘻笑著,朝這邊爬過來了。
要,要動起來,舒景同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