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從那人眼皮子底下穿過。
所有人忍不住微微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路邊的一扇窗戶突然被推開,一個白發老人端著一盆水,嘩啦一聲潑到了街道上。
小牧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水潑到。大虎從后扯著他的領子,把他提到了一邊。小牧逃過了一劫,只是大虎粗壯的手臂上,不可避免地被漸到一片水花。
那個剛剛還看不見他們的中年男人先是一臉呆滯,隨后臉部表情扭曲,露出一臉怒容,怪叫著從墩子上跳下來,張牙舞爪地沖他們撲過來。
整條街的“人”仿佛都在一瞬間突然看見了他們,大大小小的畸變種神色猙獰地向著他們沖過來。
“跑”小鳥喊了一聲,后背衣服撐開,伸出白色的翅膀,抓起林苑就飛,“都跟著我。”
她從兩棟樓之間的夾縫斜飛而過,一刻不停穿過一條細細的巷子,又拐過一條涵洞,最終落在一棟陳舊的筒子樓前,跳進了二樓的走廊。
其他人攀爬上來的時候,小鳥已經從脖里掏出一把用紅繩拴著的鑰匙。她把那鑰匙插進一扇鐵門的鎖眼中,輕輕一擰。
吧嗒一聲,門居然開了。
所有人魚貫而入。
大虎進屋之前,二話不說,揮刀把自己手臂上沾了水的那一整片皮膚,連皮帶肉削了下來,甩在院子里。
鐵門哐地關上,蜂擁追來的大大小小怪物們沖著院子中的那一塊血肉撲去。掠奪爭搶,貪婪吞噬,最終繞著地面的一點血痕轉了半天,露出一臉茫然的神色。
慢慢地,又恢復那種呆滯閑適的步伐,口中念念叨叨著重復的話語,逐漸踱著步,從樓棟的院子中散去了。
躲在屋子里的小鳥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樓下的情況,直至畸變種們稀稀落落地離去,她才終于松了口氣。
大虎的一條手臂鮮血淋漓的,露出白骨,十分可怖。已經有伙伴在用隨身攜帶的止血帶給他包扎。
小鳥沒有開燈,摸黑走進屋子的臥室,從柜子里拿出一個醫藥箱,伸腳一踹,讓那個箱子滑到大虎腳邊。
這時候,大家才有空細細打量他們藏身的這間小屋。
屋子很小,一室一廳,除了里面的臥室,客廳餐廳和廚房的功能呢全擠在外面小小的空間里。
小鳥找到了醫藥箱,還臥室內順出一條毛毯。她走出來把毛毯遞給林苑,又熟捻地打開冰箱,拿出里面的幾瓶啤酒,給除了小牧和林苑外的人一人丟了一瓶。
自己就坐在窗邊,啪一聲打開易拉罐,側著頭透過窗戶縫隙看外面,抬手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
哨兵本來是不能喝酒的,白塔里的哨兵們都喝一種單獨為哨兵特別調制的類酒精飲料。
但哨崗里沒這個條件,他們也都喝慣了。一點點低度數的啤酒不會誤事,還能讓過度緊繃的精神安靜下來。
“小鳥姐姐,你怎么對這里這么熟悉”小牧忍不住問道。
小鳥伸手,把他偷摸到的一瓶啤酒拿走,不讓他喝,小牧苦苦拿著不放。
“這里本來就是我家,十年前。”小鳥這樣說,趁男孩詫異的時候,把他的酒沒收了。
屋子里沒有亮燈,凌亂得很,窗外的路燈透過來,照著小鳥的側臉和那閑散握著酒瓶的手指,仿佛她從很早以前,就一直坐在這個黑暗的角落里。
林苑裹在毛毯中,感覺到有一點點疲憊,悄悄打了個哈欠,“我們要在這里躲多久”
“如果運氣好,沒被人發現,最好躲到黑夜過去。”大虎這樣說,他剛剛包扎好手臂,也單手拿了一瓶啤酒在喝,視線悄悄看了小鳥一眼,“就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回來。”
小鳥就不說話了,埋頭喝她的酒。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沒負責站崗的哨兵都睡著了。
林苑打了一個小盹醒來,看見小鳥就坐在她的身邊。
頭發短短的女哨兵靠著墻,手指轉著空了的酒瓶,眼睛一直看著窗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年前這里還是一個正常的街道,住著很多人。”小鳥突然說。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驚醒熟睡的人,
“那時候,我和我老媽就住在這間屋子里。我媽很愛喝酒,冰箱永遠有酒,她每天都喝醉。”
林苑“十年前就是上一次大擴散的時候那你是那時候從這里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