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走廊兩側,掛著一些陳舊的帝國勛章和特研處歷代成員們的照片。
看上去,這里或許也曾在帝國的權力機構中輝煌過。只是如今門庭冷落,人員稀少,變成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部門。
偶爾出入的幾個成員都是一些年邁的老人,端著泡著枸杞的茶杯,看見林苑就很高興。
“新來的調查員嗎不錯不錯,好年輕的小姑娘。”
他們甚至無所謂林苑是個哨兵還是向導。
這里的生活很平靜,處于帝國行政機構的邊緣區域,也沒什么上升空間門,干活不干活都不太有人關注。
“我們特研部雖然掛著個特字,但其實就是個養老部門。”羅伊語重心長地對林苑說,“外派調研的任務,一年有個把次敷衍過去就行了。小姑娘家家的,應該把精力放在衣服首飾上,多參加點上流社會的晚宴,認識點才俊才是正經事。”
林苑不認可他的話語,但從他的情緒中捕捉到了一種,年長一些的人類對于后輩傳授人生經驗的心思。是一種好意。
于是,她一路安靜地聽著,沒有說多余的話。
“不過話說回來。我前幾天看了你提交的污染區調查報告。還真是令人驚艷。”羅伊的神色逐漸變得溫柔,好像陷入了回憶,“讓我想起了你的”
他醒悟過來,及時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小心地觀察林苑的神色。
林苑似乎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穿著白裙子的小姑娘正停在走廊的一幅相框前。
相框里個意氣風發的哨兵,并排站在一起,滿面笑容地看著相框外的世界。
站在最中間門的那位女性,個子非常高,身材健美,雙腿修長,眉眼之間門和林苑有幾分相似,笑得很是灑脫。
“你剛剛說什么”林苑轉過身,用和那照片上的人十分相似的五官問,“想起我的母親嗎”
“原來你知道。”羅伊愣了愣,又有些傷感,拿出口袋里的真絲手絹,按在眼角,“我以為你不記得她了。她們告訴我你把小時候的事都忘記了。”
兩人一路行走,來到走廊盡頭的資料室。
羅伊幫忙把林苑要的資料找出來,并且幫忙報銷她調研期間門產生的費用。
他忙忙碌碌來回奔走,林苑就坐在那里翻看著資料,這里有很詳盡的污染區數據。
只是羅伊剛剛已經開了話頭,就忍不想要聊一聊那些令自己懷念的舊人。
哪怕在來回走動中,也說個不停。
“你不知道,當初你母親他們在的時候。我們特研處可是女王麾下第一得力的特殊戰隊。”
“我們特研處每年提交的調研報告,是最為詳盡且實用的。帝國關于畸變種的研究,帝國污染區數據庫的完善,大半都是靠著我們。”
“那時候我還年輕,資歷淺,沒有外出的資格。但每一次看見他們從外面回來,那種意氣風發的模樣,心里別提有多羨慕了。”
“你母親她真的是一位強大又溫柔的人。”
“那些前輩的模樣,至今還經常入我的夢里。我清楚記得他們每一個人。”
“當年,誰想到能發生那樣的意外呢。”羅伊忍不住又開始掏手絹,“不提了,不提了。”
捂著手絹,淚眼婆娑的他突然看見林苑手里翻閱的資料,眼睛一下就瞪圓了。
“黃金樹污染區”他刷一下把那份資料從林苑手中抽走,“你瘋了,你看77號區的資料干什么,那是你可以碰的地方嗎遠遠地躲開它,那可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至今”他甩著那份資料遙點了點林苑的腦袋,把它高高鎖進了柜子里,“至今沒人成功攻略的危險污染區。是你一個小姑娘可以隨便碰的嗎你想都別去想。”
“我就看看。”林苑哦了一聲,“我母親當年有去過那里嗎”
“你母親她肯定沒去過,那地方至今就沒人清醒地生還過。”羅伊說著,依稀想起了點什么,“奇怪,當初我好像確實聽她提過一句這個地方。”
羅伊不知道,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那個被鎖住的柜子里,一只觸手憑空冒了出來,它努力蠕動著擠進那份資料夾,把其中一張小小的地圖抽了出來。
觸手卷著那張地圖,順著儲物柜的縫隙丟出來,另一只觸手很快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