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鋼鐵軌道。那些不知什么用途的軌道斷成了數截,倒伏在綠植繁密的路邊,露出一部分花白了的金屬骨架。
像是一只死去多年,被腐蝕了皮肉的巨龍。
那時候人類的科技真是厲害,歷經了數百年風霜洗滌的金屬,依舊還沒有被完全腐蝕。倔強地向后代子孫展示著當初人類的輝煌。
只是從如今的角度來看,實在想不通當時的人類為什么會修建這樣耗費巨大物資和精力,又沒有什么實際用途的建筑物。
僅僅是為了給孩子們娛樂嗎
在十幾歲的孩子就會被送上戰場的世界里,這是令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突然,遠處鋼筋和植被交錯的遺骸深處,飛出大片成群結隊的蝙蝠。
那些烏壓壓的暗夜生物受到了什么驚擾似地,從巢穴里傾巢而出,鋪天蓋地,在天空中呼嘯而過。
司機麻溜地剎住車,按下車頭一個紅色的按鈕。一層老舊到發黃的隔音膜從車頂傾瀉下來,覆蓋住了整個車身。
“都把嘴巴閉緊,誰大驚小怪發出聲音,別怪老子讓他永遠安靜。”司機拿起靠在座椅邊上的一柄脈沖槍,敲了敲發動機蓋。
司機的話音剛落,一只巨大而蒼白的非人形生物,緩緩從廢墟里顯露出半邊身影。
它沒有眼睛,也沒有鼻孔,扁平的腦袋上只有一對蝙蝠似的耳朵。
那巨大而扭曲的身體融合了各種各樣的生物基因,骨瘤重生,繁復又累贅。只有皮膚像人,薄薄的一層,蒼白而褶皺,沒有一絲毛發,看著令人毛骨悚然。
那只怪物一步步從遺跡的鋼鐵廢墟中攀爬出來,向著車子的方向慢慢靠近。
完全類人的肌膚抖動著,漸漸覆蓋了車頂的天空。
車廂內的一個男人沒忍住吐了出來。
一個哨兵站起身,拉開的保險,槍口頂住那人的腦袋。
男人眼淚鼻涕流了滿臉,雙手合十連連擺手,死死咬住嘴唇,再也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車外的怪物感覺到了什么似的,低下了巨大的頭顱,沒有眼睛的臉貼著車窗外的隔音膜上下摩挲。
那張臉正正對著林苑坐著的位置。
林苑隔著一道薄薄的玻璃,安靜地注視著那畸形的,本不應該屬于這個星球上的生命體。
觸手們聽見了一種不斷重復的哀嚎聲。
好痛苦啊,我好痛苦,好疼啊,我好疼啊
那聲音不斷地循環反復,永無寧靜之日似地。直至巨大的怪物離開,慢慢走遠,才漸漸消失在林苑的腦海中。
司機吹了一聲口哨,升起了隔音膜,重新啟動汽車。
仿佛剛剛驚心動魄的一幕,不過是旅途中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用槍頂著乘客腦袋的哨兵露出了笑容,伸手拍了拍乘客的后背,“沒事吧,老哥”
仿佛剛剛有如實質的殺意,不過是林苑的錯覺。
車子在荒野上跑了好幾天,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停靠在了一處人類的臨時聚集點修整。
這里的附近有托梅娜哨崗,還有包括黃金樹污染區在內的,多個知名的污染區。
往來收集物資,挖掘遺骸的隊伍一隊又一隊,人來人往來回從這里經過。
于是就聚集了不少進行臨時交易的人員。
有人,自然就有從周邊匯聚過來做生意的小商小販。
在那些歇腳的人群中間,穿插跑動著賣東西的小販。
賣酒水飲料的,賣干糧吃食的,甚至有賣武器裝備,地圖和消息的,很是熱
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