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倪霽坐在一起的路宣開口,“77號區至今沒人攻略,你哪來的資料”
大鐮瞥了他一眼,冷笑起來,
“別和老子裝。這不是你們帝都那些人的拿手好戲嗎”他用兩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殼,“正常人沒有出來,但瘋子有。只要里面的腦子還在,你們什么畫面都讀得出來。別說你不知道這事。”
路宣也不生氣,笑瞇瞇地道,“說得也對。你有什么資料,我們愿意買。”
大鐮白他一眼,不搭理他,背著人對倪霽非常迅速地比了個手語。
“怎么樣只換不賣。”他說。
倪霽想了想,點點頭,兩人在桌子底下握了一下手。
交換了一下個人終端上的部分信息。
大鐮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心情大好,和倪霽到吧臺邊要了兩杯酒,
“進去之后,就各憑本事了,這么多人,不知道最后能有幾個活著出來。”
他舉杯和倪霽碰了一下酒杯,又說起這幾日的見聞,“這次來得人是真多。什么樣的都有,倪哥,我昨天居然還看見一個向導。”
大鐮認識倪霽很多年了,交往雖然不多,但他知道這是一位任何時候都很沉得住氣的男人。
但在這一刻,他仿佛看見了倪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甚至連握著酒杯的手都晃動了一下。
眨眨眼,再認真看時,倪霽的手穩穩端著那杯酒,眉目不動,和往常一般無二。
大概是錯覺,這晚上酒喝得有點多了。大鐮想。
“向導”倪霽側過身來問他。
“對,很稀罕吧。”大鐮說,“我昨天看見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這年頭竟然連向導都跑污染區來了,還是一個人進去的。”
倪霽的手很穩,抬起酒杯,默默咽了一口酒,低垂著眼簾,“什么模樣的向導”
“大概這么高,黑色的頭發。”大鐮比劃了一下,“穿得倒是和我們差不多,帶的東西也專業,但一看就不是哨兵,細胳膊細腿的。要不是她手臂上掛著向導學院的銀色徽章,我也不敢認。”
“已經進去了昨天”倪霽又問。
大鐮有些奇怪,倪霽竟然對一位向導這樣關注。
但想想這可是位跑進污染區的向導,還是黃金樹這樣危險的地方,誰聽到又能不驚訝呢。
昨天,整個托梅娜哨崗都在討論這事。熱度甚至一度蓋過了77號區的擴散事件。
“是啊,我守在邊界的兄弟,親眼看見她走進去的。一個人,一把槍,一柄刀和一個小包,就這樣進去了。她那刀倒是不俗,估計沒幾個人認得出。高級污染區里才會出的妖刀,黑白兩色。”
等他說完話,回首的時候,身邊的倪霽已經不見了。
連帶和倪霽一起來的那些哨兵,都一起從酒館里迅速離開。
去污染區就這么急嗎大鐮不經錯愕。
倪霽的性格從前不是這樣的。這位年輕的隊長實力雖然強大,但進戰場的時候卻異常謹慎。
他和自己一樣,是個很在乎隊伍里兄弟們性命的人。每次入污染區之前都會認真詳盡地收齊資料,做好計劃,謀定而后動。
大概是因為那件事吧。沒有啥牽掛的人了,做起事來風格就變了。
大鐮想起自己聽到過的,關于北境哨崗全滅的消息。
他唏噓了一聲,搖搖頭,多喝了一杯酒。
林苑到達黃金樹污染區邊界的時候,發覺這里竟然很熱鬧。
醒目的紅色警示標前的空地上,停留著不少哨兵。
有幾隊人正在跨過那鮮紅的警示牌,進入污染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