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清,水波一樣蕩開。
“這個哨兵很可惡。他砍斷了我的翅膀,傷了好多同伴。我們都想看看您怎么懲罰他。”那只體型巨大,斷了翅膀的畸變種說。
它憎恨著這個斷了它手臂的哨兵,齜牙咧嘴,似乎想從屋頂上一撲而下,咬斷哨兵的喉嚨。
但古怪的是,它按捺著自己的兇性,小心征詢林苑的意見,甚至對林苑用的是敬語。
“對,弄死他。”
“他把我的手臂燒斷了,很疼。”
“他砍了我的翅膀,我要撕掉他的一條腿。”
“想看他尖叫。”
“看他哭著求饒。”
畸變種們七嘴八舌嚷嚷。不能說話的也發出此起彼伏的憤怒喉音。
“對啊,林苑姐姐。我們想看看他的慘狀,你干嘛趕我們走”藤露這樣說。
林苑金色的瞳孔轉過來,只看了她一眼。
藤露瞬間門露出一臉痛苦的神色,捂住了腦袋,
“別這樣,別這樣,林苑姐姐。”她尖叫著,連滾帶爬地往外走。
盤踞在四面八方的怪物飛得飛,跑得跑,豬突狼奔,頃刻間門一哄而散。
觸手們滿意了,摸了摸躺在地上的哨兵,鎖住他的手腕,把他整個人提起,一路帶回自己的巢穴。
那是一個占地很廣闊的地底洞穴,屋頂上有著無數交錯縱橫的金屬管道。
這里很黑,沒有一絲的光。水循環系統似乎竟然還維持著功能,黑暗的角落里響著嘩啦啦的流水聲。
哨兵被丟在了巢穴的地面,觸手們重新開始擺弄他,有的脫他的鞋子,有的剝掉他血淋淋的手套。
捏著他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探索。
皮膚溫熱,柔軟富有彈性,薄薄一層包裹著里面小小的骨頭,關節很靈活。
帶給它們一種熟悉的感覺。
好像自己曾經盤過這些手指,牽過這只手。
這個叫做哨兵的生物很有趣。
令人興致勃勃。
想和他一起玩。
巢穴里很寂靜,漆黑,安全,只有他們兩個。
他說不想在外面,不想被其它人看見。一切都是按他提出的要求做的。但為什么他還是沒有什么回應。
躺在地上的哨兵不像剛才那樣強烈的反抗了,但他蜷著身體,幾乎一動不動。
任憑自己擺布,提起他的手也不反抗,松開會軟綿綿地垂下來。
如果用力搖晃他,就會很疲憊地喊一聲,“林苑。”
他會喊自己的名字,喊得還很好聽。
觸手們就一直搖他,讓他一直叫自己的名字,直到他幾乎發不出聲音。
林苑終于意識到自己新捕獲的哨兵玩具好像不太對勁。
他的身體似乎很虛弱,精神圖景一塌糊涂,沒準隨時會死掉。
她想起藤露剛剛說的,“這種生物很容易壞的,要十分小心。”
這么脆弱的嗎這種叫做哨兵的生物
自己什么也沒有做,幾乎只是搖了搖他,他就快死了
“喂,你怎么了”
“給我一點水。”黑暗中的哨兵斷斷續續地說,“我好像在發燒。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