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導也屬于軍人,名義上必須服從軍官處的調撥。
但向導的天職是安撫哨兵,沒有人愿意干審訊罪犯的臟活。
那些匹配了婚約給貴族和皇室的向導,不會被安排到這樣的任務。
辦事官覺得把這事落在林苑頭上正好。
大概是怕林苑不同意,她伸出手,越過桌面拍了拍林苑的手,仿佛林苑和她有什么親密的交情,“你幫我們兵管處解決了難題,你那邊有什么事,再為難,我也得給你開綠燈不是”
等在一旁的羅伊聽到了這句話,推開林苑,正要自己擠上來替林苑說話。
就聽見林苑淡淡回答一聲“可以。”
羅伊吃驚轉頭,覺得這個小姑娘實在是缺心眼。
一路上交代她的時候,她明明答應得很乖巧。
可是轉頭就忘了。
人家提出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她居然想都不想就點頭了。
她說不定不知道,這樣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會有多可怕。
那可不是白塔里那些見了向導就不知所措的哨兵。
這樣的人在血海里滾過,從地獄里爬出來。手里送走過人命。往往意志堅定,兇狠且殘暴。
想撬開他們的屏障,入侵精神圖景不僅困難,而且非常危險。
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使勁沖林苑使眼色。
但林苑卻沒有看見。
她的目光越過窗戶,一直在看那個循環播放的屏幕上,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辦事官感到很高興。她來到窗戶邊,站到林苑身邊,低聲交代要注意的事。
“其實認罪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那塊蟲玉的下落。”她擠了擠眼睛,神秘兮兮地做了個你懂得的神色,把聲音壓得更低,“那可是活的蟲玉。價值連城。是上面交代要的,一定要搞到手,送上去。”
林苑瞇著眼睛看窗外,臉上沒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做為回答。
辦事官放下心來。覺得不過是一個年輕女孩,還沒出過白塔,又有求于自己。
應該很聽話,好擺布。
于是伸手拍林苑的肩膀,鼓勵道,“你只管放開手腳。只要能找到東西的下落,就算把那個哨兵弄死了,弄瘋了,都沒有事。”
穿著學院制服的年輕向導轉過臉來看她一眼。那白皙的臉蛋上黝黑的雙眼看得辦事官心底莫名有些發毛。
是錯覺吧,她很快聽見那向導乖巧的回答聲,“知道了。”
他的老師是個風格做派十分講究的男人。正處于事業上升期,一門心思往那些貴族圈子里鉆營。對他自己乃至身邊所有人的儀表要求都很高。
平時去見老師,他甚至連肩頭的幾滴雨水都會小心擦拭干凈。
診所里接診大夫,對倪霽一身恐怖的外傷大驚小怪地絮叨了很久。
并且表達出只有他們診所,恰巧擁有搜索隊剛剛從五號污染區帶回來的最新治療液。可以確保有效地治好那位已經躺進治療艙里的危重傷員。
“幸好是個哨兵,換了普通人早死八百回了。”大夫隔著觀察窗,整理儀表盤上的各種數據,不斷嘖嘖搖頭,“他還身上有很多舊傷,都沒有好好治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