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還不會說話。
七只手臂大方地給他讓了讓鍋子。
大魚的鯨鳴聲在黑暗的地底響起。
好幾只畸變種從建筑的高處悄悄爬下來,湊到了一起,就著一鍋燉肉,觀看傀儡師大戰海洋該溜子。
“話說這個哨兵是不是變強了”某只畸變種撓撓頭,“記得他沒這么厲害。”
“被那位大人滋潤了吧。能不變厲害嘛。”
“真的”詢問的怪物有六只手指,伸出最小的那只在黑暗中搖了搖,“他們了”
“你聽力是退化了嗎昨天晚上又哭又求的聲音那么明顯沒聽見”
“羨慕了,我也想要被滋潤一下,大概也能變強點。”
“別羨慕了,一般人承受不住吧虧得有那么大只的魚。”
黑暗中嘀嘀咕咕的聲音突然間門齊齊收住了。
“都別說了,那位回來了。”
林苑人還沒到,冷冰冰的精神力像月色降臨一般浸透了全場。
藤露尖叫一聲,雙手捂住腦袋,面色驚恐地蠕動著唯一的一條觸手,飛快向著巢穴深處游去。
倪霽從傀儡群的包圍中拼殺出來的時候,只看見她的最后一點影子,消失在了巢穴深處四通八達的甬道口。
那里和神殿連通,道路復雜,迷宮一樣的地形。不適合貿然追入。
殺紅了眼的哨兵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很不甘心的呸了一聲。
剛剛回來的林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探查到空氣中殘留未退的殺意。
哨兵站在那里,眼神殺氣騰騰地,煞氣未消。
“剛剛和誰打架了”她問倪霽,“有沒有又受傷”
觸手們各自蠕動,提著無數大大小小的背包。
林苑向上跑了很多層,找到了很多不同年代的探索者們遺落的行李。
也不知道哪些有合適的藥劑,哪些有倪霽喜歡的東西,干脆觸手一撈,全帶了回來給哨兵自己挑。
倪霽就告訴她是藤露,還把胳膊上自己用妖刀劃的那道血痕給林苑看。
“這么深疼不疼”林苑把數十個背包丟在地上,翻翻撿撿找出幾瓶傷藥,坐在那里,湊近了給他包扎。
倪霽避開林苑的視線,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后腰上有一片快要潰爛的撕裂傷,林苑處理到那里,問他疼不疼。
也只是嗯了一聲。語氣平淡地好像那幾乎撕裂身體的傷口,不過是一道被貓抓過的痕跡。
腹部被利齒咬過,一度貫穿了身體,傷口被拉扯到了,還在滲血。
林苑的手指纏著繃帶繞過他的腰,呼吸落在布滿傷痕的肌膚上。
現在知道了,為了闖過那么多的樓層下來找她,這個哨兵快把自己給拆碎了。
于是忍不住用手指輕輕觸碰一下那些傷,那里的肌肉在一瞬間門繃緊。
那些肌肉繃緊的時候和鐵一樣的硬,火光染在上面,像是涂抹了一層蜜。
有些地方留著明顯的淤青和紅腫,林苑知道那是誰干的好事,讓他傷上加傷。
心里生出愧疚,換了一種藥膏,用手指沾著細細涂抹。
直到倪霽突然伸出手來,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林苑“”
“別碰了。”哨兵的聲音很輕,軟得像水一樣。至始至終背對著自己,沒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
真是個心思多變的家伙。讓人揣摩不透他的意思。
明明昨天那么主動,主動變成魚擠在她的身邊。伸出手來抓著觸手,還撫摸。
今天又變得疏遠了,天亮之后,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哨兵的心,海底的針,撈都撈不到。做向導太難了。
躲在遠處黑暗中的畸變種們互相推挪。聊起八卦。
“天吶,太茶了。明明剛才還那么兇。”
“自己砍的傷口。現在說很疼。”
“他把那位大人拿捏的死死的。”
“一會做飯,一會撒嬌。”
“太狡詐了,人類就是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