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并沒有什么不對,卻好像有人捏著他的衣領,從后勃頸倒進一杯冰水,冷得他渾身一激靈。
為什么帶著這樣的寒意
他抬起頭,去他一直崇敬仰慕的那個人。
那人一身白裙,坐在窗臺邊,背著陽光,有些面目模糊,
“那個孩子,真是出人意料呢。”
輕聲說著話,緩緩朝前伸出手來。
白皙又柔軟的手指輕輕抬起他的下巴,指腹輕移,摸著他的臉頰,在他橫跨過眼瞼的那道傷疤上來回反復摩挲。
路德跪在冰冷的地面,渾身都僵硬了。
像有什么東西沿著他的脊椎細密爬動,他察覺到體內涌起了某種強烈的情緒撕扯著自己的神經。
說不清是什么感受。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一直愛慕著陛下,極度渴望著陛下的親近。
但不知道為什么又莫名地覺得害怕,從心底最深處傳出畏懼的戰栗。
像是整個人要被撕裂一般,冷汗沿著后背的皮膚滑下,腳趾都繃緊了。
那個背對著光,坐在窗邊低眉看著他的人,面目模糊,似極其恐怖,又似乎令他瘋狂愛慕。
蒼白的面紗,紅色的薄唇,冰冷的指腹在那道傷疤上輕輕撫摸,始終不肯放過。
他感覺到很疼,精神上的一種疼痛。
甚至痛苦地發起抖來。
想要求饒,卻發不出聲音。
強大的哨兵隊長覺得自己此刻異常渺小,思維被徹底地卷入了混亂的旋渦,失去了自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看見那艷紅的薄唇微微翹起,赦免般地說了一聲,“你去吧。”
路德虛脫一般地起身,發覺自己膝蓋所跪的地面,留下了兩塊汗水的痕跡。
他茫然地離開白塔,被戶外的冷風吹一吹,回過神來。
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老路”
好友兼自己的副手紀宣正站在身側看著他。
“老路,你怎么了”紀宣凝視著他的臉,帶著一點擔憂,“在陛下那里發生了什么事”
路德晃了晃腦袋,發覺自己的記憶有些模糊。他想不起來面見陛下的一些細節,只覺得眼瞼上的那道傷疤似乎有一些火辣辣地疼。
那是一道舊傷,留在臉上很久了,是他還在哨崗的時候,一場異常慘烈的戰役中留下的。
雖然在治療艙里可以輕易抹去這道傷疤,但他不知道為什么,一直留著它沒有處理。
仿佛讓這道疤痕消失了,自己的某一部分也會徹底消亡了一樣。
“沒沒什么。”路德打起精神,對紀宣說,“對了,前方傳來消息,無瞳之地潰散了。你立刻派人去接應一下。”
“無瞳之地崩塌了倪霽去的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