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架上的黑刀說話的時候睜著一只古怪的眼睛,那眼睛在刀身上下來回跑動。
倪霽低著頭,尋找合適的位置比劃著。準備在戒指的內圈找一個合適的位置,刻上名字。
“我給她的東西很少。”哨兵擺弄著手中那一對還沒做好的戒指,“已經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了,至少這個應該由我準備。”
黑刀的眼睛從刀柄溜達到刀尖,在從刀尖溜達到刀柄,努力先找看得更清晰一點的角度。
“你做這個有什么用你鼓得起勇氣求婚嗎我總感覺會是那只克拉肯,先拉著你的手給你戴上戒指。你只要紅著面孔,羞澀點頭就行了。”
微亮的屏幕光線中,操作臺前的哨兵手指停頓了一下。有一點要惱羞成怒的前兆。
紅刃哼哼,“又是皇家衛隊副官,又是地下組織的臥底,雙重身份還不夠忙的虧你擠得出時間做這種事,讓她等個兩年,忙完了再陪她也一樣不是嗎”
“如果你們有了一個很喜歡的人,會給她什么”倪霽這樣問他們。
喜歡的人笑話,老子怎么會有什么喜歡的人。
不過它喜歡哨兵和它聊天,于是決定給點面子認真想一想。
“那大概是給她好喝的血吧,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就是美味的血液。”紅刀說。
“我可能給她分享我的小簧片,嘿嘿。”刀架上的黑刀嘿嘿直笑。
“所以說,每個人都會給自己喜歡的人最寶貴的東西。”忙碌的哨兵這樣說,“我現在最缺的是時間,所以更應該把最寶貴的時間花一點在她身上。”
“哇哦,這只魚居然挺能說情話的嘛。說得我都感動了。”
“下次去約會必須帶我。為什么每次都帶那個只會喝血的傻子。話說你約會過了嗎”
“憑啥帶你我在戰場上才是最頂的。”
“你又不喜歡感情戲,你不是只喜歡看他干大事嗎”
“誰不喜歡來著捆綁觸手和那啥誰不喜歡”
“姐妹,別吵了,其實一個哨兵可以帶兩把刀出門的,對不對”
昏暗的密室,各式各樣冰冷的武器在角落中閃著寒光。
操作臺前,哨兵神色專注,手中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兩臺個人終端屏幕交替亮起,不斷響起提示音的叮咚聲。
妖刀們在來回嘴炮。
小小密室中,聲音雜亂,吵鬧得很。
在這樣嘈雜的聲音里,倪霽突然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
那聲音不大,溫溫和和的,來自樓底下的街道邊,混雜在來往人群的說話里。
只喊了一聲,
倪霽的手指頓住,下一刻,工作臺邊的身影不見了。哨兵出現在了樓上臥房的陽臺,探出頭,俯身朝下看。
他居住的樓房離地面有著二三十米的高度。
但哨兵還是在高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向導。
她站在馬路邊,抬著頭,在看見自己的時候笑了起來。
倪霽的心在那一刻變得很柔軟。
最初認識的時候,人群之中匆匆一瞥,走過長廊的林苑是個面無表情的向導,像是無時無刻戴著一個精美的陶瓷面具。
那時候的她不愛笑,不太在乎生死,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所謂。
但她現在會朝著自己露出這樣美好的笑容,眼波里流轉著明亮的光澤,令人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