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本來匯聚在屏幕前看冊封典禮的人,看到了入侵白塔戰斗的直播。
到了這一刻,白塔之外有鏡頭對準了那些一片片從白塔上飄落的屏幕。
海量的信息爆炸一般顛覆了無數人的三觀。
混沌的大腦,被恐怖的真像來回沖刷,整個帝國的邊邊角角,所有人目瞪口呆。
貧民窟路邊的老舊電視機前,一個斷了腿的老人反應過來,哆哆嗦嗦伸出手指著一張被定格在屏幕中的臉,
“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兒”
住在這里人都知道,瘸腿張本有一個優秀的哨兵兒子,前幾年死在了污染區。
那以后老張就瘋了,每一天都瘋瘋癲癲的,還摔斷了腿。
屏幕上那孩子的面孔上沾著一點血跡,回頭朝鏡頭外看了一眼,轉身義無反顧地朝著污染區的怪物沖去。
這是一個在這條街道上大家看著長大,好不容易當上了哨兵的孩子。是他父親所有的驕傲。
原來只是祭品。
那個孩子被怪物抓住,電視里紅色的血雨兜頭濺滿屏幕。
“噫天殺的”瘸腿張瘋狂地撲上前,抱著那個小小的破舊電視搖晃,“把我的兒還來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污濁的巷子里,聚集在屏幕前的人沉默了。只有那個瘋子還在喊叫。
遠處的白塔,炮火聲在不斷轟鳴。
一雙雙仇恨的目光從這條不起眼的巷中抬起,投射向那座高塔。
流過血淚的又何止這一位老人,這里幾乎所有的人,都有家人的血肉曾被填進過污染區。
原來我們只是祭品,是家禽,為了供養那極少數的一點人躲在白塔中醉生夢死。
毀了那座塔
毀了那座塔
這樣的心聲是號角,一聲聲的開始在帝國的角角落落響起。
如波濤、似巨浪在整片帝國土地上蕩開。
如果一開始,只有少數地下組織的戰士舉起反抗的旗幟。
在那一幀幀畫面剝開真像的時候,仇恨的怒火在整個帝國所有的平民心底點燃。
白塔中,一位皇家衛隊的隊長推了把身邊的下屬,大聲怒罵。
“快,愣著干什么,去拿更多的武器必須守住這里,不能再往后退了。”
那位年輕的戰士晃了一下身體,愣愣轉過臉來,指著鑲嵌在這一層墻壁上的電視屏幕,
“長官,你,你看見那個了嗎”
戰火的硝煙里,附近墻壁上電視依舊亮著,沒有人管理,它自顧自地發著冰冷的光。
屏幕上,巨大的皇家飛艇浮在空中。一個年幼的向導乘坐著飛艇,被護送小隊悄悄送入污染區。
“傻逼東西,那只是敵人迷惑百姓的東西。這種伎倆你也信。”隊長抬手開了幾槍,擊碎那個大逆不道的屏幕。
亮著光的視頻碎了,脆片掉落一地。
“可是我見過那個孩子。”年輕戰士遲疑地說,“那一次,就是我把她送去污染區的。”
“那個向導很可愛,她甚至還在乘坐飛艇的途中,給我做了一遍精神疏導。”
隊長急切地想要打斷他的話,“閉嘴,閉嘴,注意你的言行”
一直很聽話的年輕士兵卻沒有停下說話聲,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么你們瞞著所有人,把手無縛雞之力的向導送去那里。那時候你不讓我問。”
他的聲音從最初的遲疑,逐漸變得堅定,最終抬起頭來冷笑了一聲,“原來,你們干得是這種勾當”
在他的身邊,戰壕里的伙伴一個個轉過頭,看著說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