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防線于巨鹿中部依然存在,比如說寧晉縣,再比如說在大陸澤前屯扎的軍營。
皇甫嵩麾下的數千人出行,已算是大規模的行軍了。
若是對此毫無解釋,大約不能說服屯扎在這些地方的黃巾將領。
這些人縱沒有渠帥的權柄,在發覺異常后提前通知張角卻是能做得到的。
而皇甫嵩的兵力也注定了他沒有這個條件一城一縣地攻打推進過去。
如此一來,他們便絕不能因為一處懈怠而功虧一簣。
好在他們現在手中有一個最合適的幌子。
正是那張寶。
皇甫嵩雖與張寶說要借他的人頭一用,現下卻還暫時留著他的性命。
這并不只是要將他當做一個入城的理由,也可以說是個路上的障眼法道具。
雖已近五月,被后世稱為小冰河時期的氣候,還是讓這冀州夜間多有更深露重的寒意。
張寶被皇甫嵩連單衣都不給穿著,就那么掛在了外頭,如是操作了兩三日,還不等他們抵達寧晉,張寶就已經生起了風寒之癥,再加上食水上多用些相沖之物,饒是他先前還可自負有符水入腹身強體壯,現在也已經高熱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這可要比尋常的將其打暈之法更有一番說服力。
寧晉的黃巾守軍不認得他們這些喬裝作黃巾的漢軍,卻是認得張寶的。
早年間在張角創立太平道,擴展教徒四處傳教的時候,張寶與張梁也連帶著傳出了“大醫”的名聲。
尤其于巨鹿境內,在需要張角適當保持神秘感的時候,出來宣揚道義的就是張寶。這就是一張活生生的證明身份的招牌。
現在他們驟然一見張寶躺在一張尚算精致的滑竿床上,面色泛紅神志不清,當即有些慌神。
這還讓他們如何有心情詳細盤查
擔憂地公將軍身體之事,自然是遠勝過觀察這些護送之人身份的。
讓喬琰覺得尤其諷刺的是,這守軍中領頭之人匆忙回城,從城中帶來了一份符水,按照他的說法,這是早年間由張角賜下的。
此人覺得此物可當做救命良藥,自然要先留在身邊,但眼下地公將軍病重,他也不好將其繼續私藏,便將其獻了出來。
可在給張寶喂下了這所謂的治病良藥后,第二日這小頭目所見,分明是張寶病情更重的樣子。
喬琰道“治病之事,大約還是得對癥下藥。大賢良師留給將軍的符水,其上的神祝之言必對的是將軍彼時的病癥,可地公將軍此番邪毒入體,自然要對應另外的良藥才是。”
聽喬琰稱他為將軍,那小頭目連忙擺手回了句“不敢當”,又端詳了張寶的情況好一陣,方才確認自己的好心貢獻好像的確沒起到什么效果,又哪里還敢阻攔他們將張寶送往廣宗的行動。
至于人數稍微多了點
那算什么問題
地公將軍為他們這起義組織的二把手,若有什么不測,實在是己方的大損失。這一路上群策群力,總好過二三百人護送中出現意外時候的抓瞎。
萬一還有漢軍聞訊分兵而來,將地公將軍給劫走了,那才是個要命的事情。
“女公子的這張嘴,當真是有顛倒黑白死生之能。”在離開那寧晉守軍的視線范圍后,陸苑頗有幾分感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