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是剛從禁足的狀態中放出,也顯然沒有足夠與手下配合殺敵的經驗。
以她的年齡更也暫時只能做到憑借鍛煉習武,比起尋常十三四的少女身量稍高些的,看起來筋骨更緊實些而已。
可何謂一鼓作氣
此時便是
一方想著避開樂平巡查兵馬,一方卻是正要借此揚威,雙方本就不是一個心態。
現在那氣焰更盛的一方還當先造成了足夠的殺傷,堪稱烏合之眾的一方又如何能不在鑿擊鋒芒面前怯步。
即便是那些個先行搶奪了商隊馬匹的山賊,此時所想的也絕不是策馬上前應戰,試試能否也反過來來一個斬殺敵首的行為,而是想著借助馬匹的速度當先逃命。
只要逃得比其他人更快就行了。
但此種想法,與先前被他們亂箭齊射而下殞命的商賈又有什么區別呢。
他們方一調轉馬頭,就聽到了喬琰的第二次開口。
這一次沒有先前那般話多,只有一個字而已。
“弓”
應聲收起刀兵而舉弓的并不只有喬琰一人而已,還有與她配合作戰的前列騎兵。
弓弦聲動,數箭齊發。
下一刻,這些箭矢便已穿透過了策馬而逃的賊寇頭顱。
而其中尤為醒目的依然是那一支白羽箭。
它保持著此前的精準度,橫貫眉心而出,就仿佛先前的提槍斬殺之舉完全沒讓喬琰有任何的手抖。
這弓字與箭出的配合,也更是好一派殺伐果決的配合
甚至不需喬琰多行發令,在她持弓調轉方向,朝著往山坡上奔逃的匪寇指去的時候,那些先前一并出箭的騎兵也與她保持了行動的高度統一。
如此弓箭所指,那些個本已只剩逃命本能的山賊又如何還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郭嘉搖了搖頭,深覺這雙方之間差異懸殊。
可想想這些個山賊在河東區域能有橫行本事,大約也不是他們太過無能,而是這位喬侯
她的表現太過驚人了。
三辯之論,州牧陳說,壓制飛蝗這都是文臣所為。
但河谷截擊一戰,她所表現出的卻是騎戰武將的本事。
即便被她的對手給拉了點分數,也該當用本事而不是潛質來形容她的這等表現。
郭嘉再度朝她看去的時候,她手中握著的長槍已經暫時沒有了進攻目標,拇指上那一抹流火隨著她持槍緩行的狀態,也仿佛稍稍安定了幾分。
她踢了踢馬腹,讓其朝著這邊遇襲的商隊幸存者而來。
先前遠望過去,這位樂平侯眉眼如刀的特質鮮明,但在行到近處收斂起了戰意后,卻更趨于神情骨秀之態,只還有幾分威嚴的上位者氣息盤桓在眉目間,與她所握著的長槍末端淋漓血色相映。
她當先朝著麋竺說道“勞駕看看損失幾何。”
所謂鶴立雞群,望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