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如此,明日亦可如此。喬侯居于并州邊關,豈不是正有一個最合適的贖死之所”
他這話無疑很難不讓喬琰想到一些人,正是此前的黃巾之亂中,在她與張角的那場辯論后僥幸得以活命的人。
這些人中一部分被發往度遼將軍所屬的營地,一些人被發往幽州,這也未嘗不是一種贖死。
喬琰本還打算去看看那梁仲寧現如今是個何種情況,只是先有樂平諸事不易的發展,又有七月蝗災驚變,在她結束了禁足后又先選擇拿這白波賊開刀,便自然暫時忘記了此事。
但此時不是顧及這些人的時候,她收回了思緒,集中到了郭嘉提出的這個建議上。
殺人者入列,被殺者即死。
這誠然正是一條將人做出篩選的門檻。
有這樣一道篩選,無疑也讓人對于得以加入她麾下的結果更多了一份重視。
不過
“若是這前陣驅策的白波賊轉頭與羌胡聯手又該如何或者也不限于此番,若是往后也行此道,卻助長了邊塞胡人聲勢又該當如何”
白波和匈奴聯手為禍,這也正是在歷史上發生過的事情,甚至就在不遠的將來。
但郭嘉卻仿佛有些不解地朝著喬琰看來,說道“喬侯啊,這恰恰是最不必擔心的事情。你只要永遠都比邊境之外的匈奴鮮卑人更強不就行了嗎”
喬琰心中一震。
她陡然意識到,這好像并不只是因為郭嘉年少故而敢想,才會提出的說法。
在“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屢次出擊匈奴現實面前,若不是在中平五年,匈奴嘗試性地做出了反抗征兵,擊殺并州刺史的舉動,他們甚至可能不知道,漢室居然不能對此做出什么有利的反擊,以至于他們將并州整個北境變成讓異族縱馬馳騁的樂土。
又若不是因為白波賊與他們和談聯手,他們甚至可能不知道,原來這大漢疆域內的子民在此等情形下還能跟他們是自己人。
現在更還沒有那五胡亂華之事,讓中原徹底陷入禮崩樂壞的境地。
所以郭嘉可以堂而皇之地說出,只要永遠比邊境之外的胡人更強這樣的話。
落到她喬琰手中的俘虜,也可以去面對這樣的選擇
繼續跟她為敵,或者選擇一條稍稍簡單一些的路去走,參與邊境之戰,以殺胡戰功換取被納入樂平首功制度體系下的機會。
這其中是有難易比較的。
匈奴記吃不記打的情況,原本在戲志才看來,這會是一筆定期的賞功軍糧支出,卻因為郭嘉的這個建議,極有可能成為一條兵員補足產業鏈的關鍵一環。
若非郭嘉以當今時代之人的想法指明這一點,喬琰幾乎要走入誤區了。
他這番諫言著實至關重要,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