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還不到日落,徐晃就已經領著人做出了決定。
在統帥紛紛出事身亡的情況下,這些白波賊本就對于前路充滿了未知的迷茫,更別說還被樂平侯的軍隊包圍在這里。
現在眼見徐晃回來,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然而從徐晃這里說出來的,卻是一個并不那么容易實現的投降條件。
可也正如郭嘉跟喬琰所表現出的那樣,在時人眼中,匈奴鮮卑之眾雖然可怕,卻是在對邊境的襲擾欺弱上,若是隨同正規軍出戰,歷年來的戰況已經讓人形成了一種認知,胡虜也不過如此而已。
是選擇跟休屠各胡作戰,還是跟喬琰在此時就展開拼殺,并不是太難做出選擇。
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的情況下,自然是要優先選擇那個更容易些的選項。
再加上徐晃透露出的樂平侯軍中首功制度,還能出得起米糧予以兌現,就更讓人有了做出抉擇的驅動力。
喬琰望著眼前這一批比之黑山軍還要匪氣未脫的降卒,心中不免有些壓力,但在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來,更是讓他們隨即眼見,從樂平送來、支撐他們此番北上的軍糧已經送到了軍中。
而這支由樂平侯統領的軍隊,在整裝齊備之間,赫然展現出了一派虎狼之師的風范
在喬琰揚鞭北指中,也好一派凜冽雄闊之氣。
他們像是被卷挾進的這片鐵蹄與腳步聲響之中,直到行到距離固陽縣不算太遠的地方,被這邊境的朔風一吹,方才意識到,他們竟已經在不知覺間快行到目的地了。
當然,這一抹長風吹來的可不只是邊境之外的氣息,還有從定襄而來的軍隊。
統率這支隊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遼。
兩年的時間已經足夠這少年身量拔高了不少,更因為主持這邊境交戰和經歷頻頻戰事,飛快地成長了起來。
但這兩年的時間顯然沒有讓他忘記,他能以這稚齡坐上武錳從事的位置,跟喬琰當日的幫助是分不開的。
在翻身下馬,朝著她快步走來的時候,自張遼臉上不難看出對她的尊敬之色來。
“固陽情形如何”
喬琰問詢之中朝著北方望去,已經能隱約看到山脈的輪廓。
并州以北,正是那“不教胡馬度陰山”的陰山山脈,但不像是太行山脈一樣的陘口難行,這陰山山脈中橫斷侵蝕所形成的南北向寬谷,足以讓這些匈奴騎兵輕松進入并州境內。
也正是為何十日之前,固陽會毫無征兆地遭到了這入侵的慘事。
“喬侯來前,固陽城中的尸首已經被我等收攏起來,入土安葬。”張遼雖面對邊境掠奪交戰的時日已不短,還是不免在此時,于神容間潛藏著一股深切的仇恨之色,“只是這墻頭懸系的人頭和墻下鼎鑊中殘骨已無法辨認歸屬,只能先將其權且葬于一處。”
掠奪之間,漢人即為食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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