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的只是這滿臉殺氣的猛將,一戟掃開了朝著他射來的箭矢,策馬突至面前。
這方天畫戟與后方的每一把刀兵一道,形成了一片勢不可擋的狂瀾撲面而來,以至于他們不免生出了一種奇怪的錯覺,他們好像是早已經躺倒在對方屠刀之下的獵物,現在除了引頸就戮之外沒有第二種選擇。
他們有別的選擇嗎
呂布正處在一個武將在沙場上征伐最為黃金的年齡,更不必說此時還有一種信念支撐著他,在發揮出比尋常時候更加驚人的氣勢。
對面的“大人”未嘗沒有舉起手中武器試圖尋求反擊機會。
可呂布要比對方手中的刀揮向他坐騎的速度更快,他手中的長兵在繞行一周呼嘯而下的時候,也要比對面有著更加可怕的力道。
這一戟落下也絕無可能有落空之處。
呂布甚至沒有去看自己的出手達成的結果,就已經繼續朝著前方疾馳而去,追擊那些從營寨后方試圖逃竄的鮮卑士卒。
而在他先前經行而過的位置,那扶羅韓的身體和頭顱已經分開成了兩半,更是隨著慣性緩緩往后倒了下去。
呂布當然不必懷疑會有人貪墨掉他的功績。
即便此時是騎兵急行軍的狀態,自首功制度嚴格實行以來就在完善的記錄分功規則,讓他身后很快有人來替他收起了扶羅韓的人頭,以在隨后送到喬琰的面前領功。
何況,喬琰也看到了這一幕。
在她這一方四千多人的騎兵卷挾雷霆之勢沖殺入這營地后,對此地造成的無疑是一面倒的毀滅性打擊。
對方的巡邏騎兵沒能及時發現他們的存在,提前做好守備已經是一個失敗,喬琰順著這失敗的縫隙深鑿劈砍而入,注定了這優勢只會進一步被放大。
對面已沒有這個多余的空閑來確認她這位特別的領頭人到底是何種身份,又到底是否有這個機會將她給擒獲。
呂布已當真對得其他那名字的奉先在前,斬殺了此地的首領,而剩下的人縱然是負隅頑抗又能堅持到幾時呢
更不必說,此刻同行的人里除了呂布之外還有張遼。
足夠平坦開闊的環境,對張遼來說正是他最適合發揮的場地。
先被呂布斬了那為首之人并沒有讓他在進攻的氣勢上有任何的收斂,就像張楊此時干脆接替的是典韋的任務,在喬琰身邊完成這近身護持的任務。
在喬琰的目之所及中,正是她麾下的這幾員虎將正在各顯神通,將先前拘束于邊塞之內的氣力都給用了出來。
等到她從主帳中取到了幾份文書,由身邊精通鮮卑語的翻譯確認,此地戍守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扶羅韓的時候,這營地內的動亂景象都已經被鎮壓得差不多了。
喬琰絲毫也沒有對這個中轉站手下留情的意思,直接下達了格殺勿論的決斷。
在環顧一圈,確認此地已無活口之后,她方才給出了下一步的指令,將此地的鮮卑族人尸體尋個營帳堆放掩藏起來,而后將此地最外圍的防護收拾妥當,由隊伍中的人換上鮮卑的服裝充當外頭的戍守之人。
其他人立刻進入營帳中休息,等到后方的補給隊伍跟上之后再繼續行軍。
這起碼會是一場長達三天的休息。
因為喬琰要的不僅是后方的輜重跟上,讓下一步的奔襲途中,士卒隨身攜帶的物品里有足夠的干糧,也要確保此地被派出去的其他哨騎都會在回到此處后被他們吞吃下去,而非是朝著鮮卑單于的所在報信。
在她緩緩于火堆邊上坐下來的時候,她才后知后覺自己的雙腿在高強度的騎行行軍中有些發麻酸疼。
這種兵貴神速的作戰果然不是人人都做得來的。
這么一想,衛霍之功也就越發驚人。
她接過了一旁張楊遞過來的木碗,問道“務必控制這一頓飲食的命令都傳遞下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