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對方言及是為并州牧送信而來,又只有一舟一人一船夫而已,上岸后并未遭到多少限制,而是被帶到了徐榮的面前。
見來者只是一少年人,徐榮也不免詫異問道“喬侯自己年少,手下之人也多用年少者不成。”
“這倒并非如此,”來人朝著徐榮拱了拱手回道“只因我同君侯說,我見將軍營壘齊整,料來治軍有方,必無有斬來使之說,我又恰好與將軍同姓,雖我出自潁川,絕非同宗,卻也有些淵源可說,多一重保命之法。”
此人不是徐福又是誰。
喬琰此番出兵將他也給帶在了身邊,便是第三位軍師。
不過徐福一向在此事上謙遜,自覺自己還算不得出師,自請以書佐的位置從軍,在喬琰打算給徐榮送信后,自告奮勇前去送信。
對他如今的膽魄與口才,喬琰都沒什么不放心的,她唯獨有些擔心的是,徐榮雖表現出如此做派,卻也未必能如她所愿地將信使安然放回,若是讓徐元直折在了此地,那后悔也晚了。
但徐福對此的回復是“若不能以一有膽略之輩將此送信之事辦妥,君侯的大計難免有缺。昔年我因君侯舍身為黃巾軍中誘餌而折服,今日也有同樣的話可說,如可借此順利渡河,直擊洛陽,又何惜徐福一人之命”
他又道“更何況,將軍遲早要與那徐榮對上,若能趁此機會觀摩其軍中情形,實為有備無患,此事交托給尋常信使,卻絕無可能做到。”
不如讓他來做
這也正是為何他此時站在了這里。
徐榮朝著這少年人的臉上端詳了好一陣,發覺對方覺得他治軍有方之說似乎誠然是發自本心,不由心情輕松了幾分,問道“你所說不錯,我確實不斬來使,那么喬侯有何話要令你捎帶給我”
徐福將袖中所攜的信箋交到了徐榮親兵的手中,回道“先時喬侯與將軍于京中有過一戰之緣,喬侯身邊壯士與將軍交手,深覺將軍本事不小,此番前來平董賊之亂,再度相遇”
“你不必多說,”徐榮打斷了徐福的話,“董相國于我有知遇之恩,你何敢在我面前以董賊二字稱他若要相談拉攏之事,更是不必多說。看在你畢竟年少的份上,我可姑且將你放回,其他的切莫再談。”
面對徐榮話至過半便已拍案而起的表現,徐福的臉上沒有半分慌亂,依舊從容地回道“徐將軍若以為我是來收買將軍,意圖令您反戈,確保能從此地渡河的,那也未免太低看了我家君侯,也太低看自己了。”
他擲地有聲說道“此種行徑君侯不屑為之”
見徐福言之鑿鑿,徐榮也不覺收斂起了幾分怒氣,問道“敢問喬侯此舉何意”
徐福回道“君侯仰慕將軍之名,奈何雙方各有立場,隨后不得不兵戎相見,為顯對英雄之敬佩,喬侯愿以一人攜薄酒相會將軍于那河中島上,不知將軍可敢單刀赴會”
不等徐榮開口,徐福已經接著說了下去,“以酒會英雄,酒后但為敵,不過如此而已。喬侯有此等舍身會友的膽量,莫非將軍卻要恐怕其中有詐嗎”
“那董賊不當喬侯是個人物,分明令信使李肅言及,欲與喬侯會于洛陽之外夕陽亭,卻在出行前夜令人前來襲營,喬侯卻絕不會做此等齷齪之事,我方兵卒所屬盡在那位牛將軍的眼皮底下,自不可能趁會面行渡河之舉。”
“”對他趁機還要對相國那場并不成功的偷襲來上一出內涵的說法,徐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道“我現在知道為何喬侯要令你為使了。”
徐福坦然接下了這句“夸獎”,回道“那么敢問將軍意下如何有信中樂平侯紙之上的邀約為證,料來那董賊也必不會怪責于將軍擅離職守之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