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還想說什么”
曹操想了想說道“替我給袁本初送一封信吧,就說我昔年還懷疑袁公路所說的那句紹非袁氏子或許還真有其事,但今日一見袁顯甫的表現我方知道,袁本初擅粉飾己身,他兒子還是太年輕了些,故而沒有這個本事,現在顯出了真格,頗有昔年路中悍鬼之勢。這么一看,公路當年必是氣話,本初也算是靠著兒子洗脫嫌疑了,甚好”
曹昂“”
這話送到鄴城,再配合上袁尚在被擒獲之后的表現,和那出檄文轟炸竟也一時之間讓人難以分辨出來,到底哪一個對于袁紹造成的刺激更大一點。
曹昂現在方知,父親這人其實還是記仇的,也總要找個機會給還上。
此前的兗州之變里,袁紹明明還算跟曹操是舊相識,彼時也還并未真正分道揚鑣,卻依然毫不猶豫地在能將曹操置于死地并將兗州給收回去的當口,選擇親自趕赴兗州來補上這一刀,對曹操來說當然得算是仇。
現在不過是以這等并不見血的方式報復了回去而已嘛。
曹昂沉默了一瞬,還是朝著曹操回道“我這便去寫,倘若袁本初有意將兒子給換回去,也正好在此時給出個說法。”
雖說袁紹的敗相已現,冀州地界上的東西遲早會變成他們那位大雍陛下的所有物,但想來,陛下也不會介意于先問問袁紹,愿不愿意在秋收之前再出一回血,再鬧一場笑話,再失一次冀州民心的
曹昂剛要告退離開,又聽曹操說道“隨信再加一句吧,如今看來,將家中小兒早日送往樂平就讀,也并非是讓其去做人質的,就算只成一粗通文墨之人,總也好過出口名言如袁顯甫者。”
早年間便被曹操送到樂平書院就讀的曹丕,今年也已十歲了,跟隨著蔡邕就學還未到畢業之時。
若是此前曹操和喬琰還在兩頭對立之時,他或許還要擔心一下曹丕的情況,幻想一下將來可能出現的父子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現在卻是不必有這等擔憂。
而相比于諸葛亮司馬懿等人已在遼東和冀北戰事中取得遠超同齡人的戰功,曹丕卻還在與他那位同齡人好友陸績在潛心精讀,曹操也沒覺得有什么好遺憾的。
家族之中走為將路線的人多了未必是好事,尤其是當他們已然效忠于一位馬上定天下的帝王之時。
便如同現在這樣就好。
今年只有五歲的曹植也已在曹操的膝下表現出了其非同一般的文學天賦,跟他兄長作伴去正妙。
有曹昂這位家中晚輩里的領頭人在,曹操也不擔心這幾個兒子鬧騰出袁紹那頭的爭嗣局面。
這封自河內送出的信,與袁尚戰敗被擒的消息幾乎是前后腳抵達的鄴城。
袁紹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戰報和回擊信件,簡直難以置信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居然會在此時給自己這樣的一份驚喜
眼見收到消息的夫人跑到他面前來哭天搶地地希望他盡快救回兒子,想到此刻這出鬧劇都是袁尚這混賬玩意自作主張發兵惹出來的,袁紹便無論如何也無法生出什么憐憫之心,唯獨剩下了聽到袁尚惹出此等禍事又葬送了他的一路援軍、還將丟人的表現放到了外人面前的怒火高漲。
“哭什么哭他是覺得他比我能耐了是不是覺得依靠著自己手底下的這些人馬便能夠擊敗曹操。就算曹阿瞞他被搶走了不少下屬,也卸掉了一半的兵權,他也依然是對面的車騎將軍”
“他袁顯甫是什么”
袁尚能有今日的地位,可不是因為他能如曹昂一般協助曹操督轄軍事,僅僅是因為他是他袁紹的兒子。
袁紹本就因為北部戰線的推進無法給劉辯一個交代而頭疼欲裂,劉夫人的哭聲更是在此時讓他心亂,袁紹不由怒道“你有這為他而哭的時間,還不如先為我等準備陪葬之物都說慈母多敗兒,果真如此”
“慈母多敗兒”劉夫人哭聲一止,怒道“尚兒還身在鄴城之時便將其帶在身邊令其旁聽你與下屬商談的是誰因其生病而留連病床之前生怕其出事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