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的提出實在需要這大雍朝堂擁有絕對的信服力和支撐此物運轉的強大經濟實力。
這也是一種在戰亂之年絕不可能出現的畫面
他一面擔心于自己倘若不能從這個奇怪的錯位中回到原點,會令益州在他缺席的情況下陷入動亂,一面又忍不住竭力觀察著這個世界的點點滴滴,以求探尋獲知它到底是如何演化到今日地步的。
說這是悲喜交集可真是沒有一點問題。
當然,他還得面對一下被這個世界發現是異類的問題。
幸好黃月英因新一批西域棉花抵達而加班去了,要不然諸葛亮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在第一時間被發覺有異,但他也沒料到,有這等遭遇的居然并不只是他一個人,還趕巧和他直接在街上來了一出相遇。
他此前并未見過郭嘉,故而當他能以一個完全局外人的眼光去打量郭嘉之時,并不難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這種相似的格格不入。
他回道“不必迂回繞彎子了,說說看吧,我們現在該當如何”
這等完全超自然事件怎么說呢,在招魂都算神鬼之說頂峰的漢末人看來,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光是憑借著人力,大概是沒法做到讓他們回到原本世界的。
或許會有人說,反正都是自己,還是被換到了一個更加發達和平的時代,又有什么關系呢
。
可諸葛亮自覺,自己沒有這個資格占據了這個世界自己的人生,將他的種種付出都霸占在手。這不僅是對他所在那個世界的人不負責任,也是對這個世界與他有關之人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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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們現在該當做的,就是在確保自己不會被人發現有異常的情況下,想辦法讓一切都回到原本的正軌上。
很巧,郭嘉也是這么想的。
他一邊將自己隨身攜帶在旁的文書拍在了面前的飯桌上,一邊說道“我這人看得很開的,人都死了,雖然沒能看到天下戰事平定,但總的來說,話沒有少說,酒沒有少喝,這一個我明明身體康健事業有成,突然被我這個孤魂野鬼給占據了身體,怎么看都不是個事。”
“勞駕孔明先幫我參謀一二這份上呈天子的奏表,先把眼前抓瞎的情況給應付過去,到時候再看看該當找何方高人來解決問題。”
諸葛亮很想跟郭嘉說一句,高人可能是沒有高人的。
在他所看到的資料里,以笮融為代表的佛教傳教者早被揭穿了騙局,墳頭草都一丈高了,作為佛教起源中心之一的弗樓沙城甚至在被火藥轟開城墻的時候,將大雍的軍民都給當做了前來懲戒不法的天神。
漢中張魯等人所宣揚的鬼道、天師道,變成了這位大雍陛下用來歸化益州人的手段。
至于同屬道教分支的左慈于吉等人,已經在陛下的授意之下去西域傳教去了。
在這些各方教派臣服的現狀面前,大雍本土之人已經更愿意相信他們能夠憑借著自己的雙手來改變未來,相信他們的陛下能帶領他們走上富強之路。
那要按這么說的話,他們可能得找喬琰來解決問題。
然而他們最需要做的,反而是延緩在喬琰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這可真是個大麻煩。
諸葛亮一看到郭嘉手中這份文書上種種陌生的產業,也更覺頭大。
以那三省六部的構架,諸葛亮目前所在的位置還是以實操為主,還有中書和門下二方把控方向,會出現問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加上他原本就有從事經濟政務的經驗,要參與進紙鈔發行的商談中,只要不將自己的歷史經驗給說出來作為案例,總的來說是沒有這么容易暴露的。
再不濟的話,他上頭還有個荀彧當上司呢。
但郭嘉的這個情況完全不同
而且別以為他沒看到,對面這家伙能將他這個同類從人群里“挖”出來,也絕對能在他自己的身份將要被暴露出來的時候,把他也給一并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