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干什么”
有人一把拉住他,這人是罔山離氏的一族之長兼領主,離鴟,離鴟身披黑甲和重劍,在來回踱步,他忍無可忍,一把拽住遲欒。
他恨不得搖醒他“既然遲風已經很可能重塑魔軀成功了,我們還不回王都嗎”
趕緊回去,先登上王位啊
是,離鴟也亟欲趁機剿滅遲風一了百了,可現在不是眼看著希望越來越渺茫了嗎
還不趕緊回去登位稱王,還等什么啊
遲欒也是遲氏嫡脈,登位稱王并無不可。
而遲風當年可是血腥上位弒父人盡皆知的,因為這個,到現今不少人都還有些微詞。
這就是遲欒的資本啊,只要他名正言順,到時候能撕擼的東西可就多了,能調集和爭取的拱衛力量也比現在要多,分庭抗禮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遲欒在干什么他還要去燃燒自己的精血,不管不顧非要找到遲風不可。
可東極洲營地的消息,他們不是一清二楚了嗎
離鴟力氣很大,他情急之下嘶吼的聲音能傳出一里地之外,遲欒卻毫不猶豫掙開了他的手,“不行”
罡風呼嘯,月色之下,他那張有幾分蒼白的昳麗面龐看著病態又癲狂,雙目殷紅滲血,仿佛溺水之人要抓住最后一塊浮木一般的瘋狂之態,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離鴟,甩開對方的手,又要往外掠去。
離鴟拉了他幾次,皆被甩開,兩人甚至差一點就內訌打起來了。
離鴟惱恨交加,甚至后悔和遲欒合作了。
可不待他再說什么,忽一陣風聲索索,他的心腹族將離妄急速趕至,“不好了東營嘩變了”
他臉色一片沉沉“可能是那遲風回來了”
離鴟臉色一變“你說什么”
可偏偏,遲欒卻高興起來了,他甚至有幾分喜出望外,“好好是他來了么”
“傳令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擒住他”
遲欒聲音高到破音,癲狂的熱切。
可遲風已經恢復巔峰時期,又豈是輕易可以擒住的誰勝誰負都猶未可知呢
離鴟破口大罵“瘋了,簡直是瘋了”
可事到如今,離鴟也不得不咬緊牙關,“還不趕緊去傳令快啊”
接下來,是一場血腥交鋒。
溟西渡往東,深淵連接澗魔界的那片平坦開闊的溝壑,虛空罡風猶在咆哮,可遍地的黑色魔帳卻轉眼間被掀翻,篝火潑灑,兵刃出鞘,烏泱泱的魔軍剎那一分為二。
重歸魔主麾下的部屬,人數甚至要優勝于遲欒離鴟一方,無他,原來隸屬于魔廷的王軍,本來就比遲欒的部屬及罔山離氏的要多得多。
上任沒有太久的魔廷新將們,很大一部分被他們的部下或暴起殺之或負傷遁走。
當然,也有掌控能力很強,很快平息部下叛亂,并率部往遲欒靠攏的。
雙方分庭抗禮,一場大混戰一觸即發。
月華升起的地方,黑水白石,遲風金冠翟衣,深青色的袖擺在凜風中獵獵拂動,如天神一般降臨在烏泱泱的魔軍頭頂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