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念的滋生,往往就只需要一瞬間。
沉默無聲地將兩幅設計圖放回文件夾中,黃嘉澤從長椅上站起,帶著兩個被調換了內部內容的文件夾,快步走向了黃教授所在的辦公室里。
“你怎么現在才來”等得有些心急的黃教授看見黃嘉澤推門進來,下意識就是說了他一句。
不過正要繼續說話時,低頭又看見他手里居然是拿了兩個文件夾,黃教授立即有些疑惑地問道“怎么你帶了兩個文件夾過來”
難道是他這個堂侄子靈感爆棚,多畫了一幅球衣設計圖,但是又未能準確地進行取舍,所以兩幅設計圖都拿了過來,讓自己幫著挑選出最好的一幅
“另一份是周惠暢的,我在來的路上遇到她,她趕著去看奇志的訓練和探望她弟弟,所以我就順路幫她拿過來了。”面對黃教授的問話,黃嘉澤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哦,是這樣啊,不過奇志是今天下午才談的,你把她的設計圖放在那邊的桌子上吧。”黃教授點點頭,指了指另一張桌子讓黃嘉澤把周惠暢的黑色文件夾放上去。
黃嘉澤應聲而動,把自己的藍色文件夾放在黃教授手邊的桌子上,然后就走向黃教授所指的另一張角落的桌子。
這張位處角落的桌子上,放著黃教授前不久才趕出來的奇志主場球衣設計圖。
因為奇志的贊助商老板是托人情插隊過來的,所以黃教授對這個才重新升回甲組聯賽、就非要那么“虛榮”地找甲組冠軍隊的球衣設計師設計球衣的隊伍有少許不滿。
但不滿歸不滿,錢和人情組成了這份強加過來工作,他也是盡可能地用心去做了,不會說看某個甲方不爽就敷衍了事不管從工作態度上,還是從他的作品質量記錄上,他都不會因為個人情緒而故意差別對待。
因此,盡管這幅給奇志的主場球衣設計圖是因為實在臨時臨急又元素色調相近,黃教授無奈拿了之前畫的南方足球隊的備用稿給改的,但明顯也是改動了不少地方,以及還按照奇志足球隊的特點添加了一些標志性細節至少是不會像黃嘉澤照著周惠暢的設計圖“修改”的那樣,讓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當然,人是很難免俗的,黃教授也免不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之心地讓自家侄子負責了一張客場球衣設計圖,但那也是黃教授經過重重考慮才決定下來黃嘉澤跟著他學習那么多年,像這種早有框架和傳統理念的足球隊球衣,想出彩不容易,但想出錯也是很難的。
只要黃嘉澤按照平時的水平正常發揮,足以應付這個任務了甚至可以說,黃嘉澤原本那個設計圖也是畫得相當不錯,可惜偏偏就遇到了周惠暢這個“天敵”。
兩人各懷心思之時,黃教授亦是拿起了黃嘉澤交上來的藍色文件夾。
側耳聽著背后傳來的文件夾扣子被打開的細微聲響,在聽到一聲略微較平時深重的呼吸聲,黃嘉澤心里一慌之后又是一定,動作未見遲疑地放下手里的黑色文件夾,緩緩回頭看了過去。
“這個這真的是你畫的”眼見黃嘉澤面色如常地轉頭過來,黃教授連忙開口問道。
一回頭就看到了黃教授那頗為驚喜的神色,黃嘉澤便是心知他這把,是賭對了。
“是的,我之前在尋找靈感的時候,和周惠暢一起看了不少材料,因為我們都是藍白色調的主題,所以我就從大海、藍天、帆船這一類的方向找,最終是從海軍這一點上找到了靈感來源,然后在參考配色的同時,也加大了這一套球衣的衣領,模仿海軍帽的感覺”黃嘉澤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打好了腹稿,所以面對黃教授的詢問,他那叫一個侃侃而談。
順帶著,這番話還能給周惠暢那一幅明顯看得出是抄襲之作的“藍白色調設計圖”,暗中埋下一個隱雷。
誰讓周惠暢那個單蠢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把整個文件夾都交給他了呢
到時想要辯駁的話,連草稿都拿不出來,無法證實這幅海軍帽設計圖其實是她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