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北梔前腳剛走,宗想想后腳就推門而入。
她還是那副睡不醒模樣,一直揉著眼睛。走進辦公室,便直奔空沙發躺下。自然,講話也是有氣無力“厭哥,你還打女生啊”
沒頭沒腦一句話,成功把杭景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想想,厭哥打你啦什么時候的事兒”
盛厭抄起旁邊的書,隨手丟到杭景身上,“你找抽吧。”
宗想想“不是我,是剛剛從這里出去的那個女生。她臉頰上有巴掌印。不是你們扇的嗎”
杭景一愣,忍不住笑出聲來,“不是我說,你把厭哥當什么人了啊。”
宗想想睡眠不足,壓根懶得動腦子,直接往他字面意思回答“當少爺唄。大少爺有點非人愛好,可以理解。我們搞藝術的人,想法很自由開放的。”
“快睡吧你。”
杭景不和她爭辯,摸了摸下巴,細細回憶起來。
剛剛,他第一眼看到顏北梔,就覺得眼前一亮。
他還以為對方是盛厭新的追求者,想幫幫她,這才出聲喊醒盛厭。
在宜光里、或者說在他們這個圈子里,女生大多有錢、從小會打扮,從小耳濡目染下,也有品位有審美,漂亮靚麗的非常多。
顏北梔和她們都不太一樣。
她人很瘦,冷白皮,皮膚很好,顯得十分透亮。普普通通的平劉海和黑色高馬尾,沒有化妝,卻五官分明,一對眼珠葡萄似的,眼尾微微下垂,下巴尖尖的,微微上翹。
一筆一劃,都是恰到好處。
關鍵是,她站在那里,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又有破碎感。
明明是屬于那種我見猶憐的女生,氣質偏偏又有點清冷,相當特別。
杭景是男生,能欣賞得了美女,但不可能觀察很仔細,哪能注意到她臉上有什么巴掌印啊。更何況,宗想想是搞藝術的,從小在色彩盤邊打轉,眼睛毒得很,不是一般人。
他抓了一把頭發,懶得多想,把手柄找回來,重新開了局游戲。
頓了頓,又順嘴問一句“這妹子到底是哪來的啊和我們一屆的,怎么從來沒見過啊”
盛厭指腹抵著額頭,正在閉目養神。
聽到杭景問,他沉吟半秒,眼睛里閃過一絲笑。
“她是轉學生。”
杭景一下就想起來了,拍了一下大腿,“噢學校挖來那個市一學霸哇靠,還是美女學霸嗎”
盛厭“嗯。”
杭景有點詫異,揚眉,“她不知道宜光的特招補貼全是你家出的嗎她還沒看校園手冊嗎那是怎么知道學生會這個課外項目的”
盛厭揉了揉鼻梁,低笑一聲,“我怎么知道。”
杭景從小和盛厭一起長大,算得上穿一條褲子的兄弟,熟悉非常。
陡然間,便聽出了一點端倪來。
他“噼里啪啦”地按著手柄,把搖桿弄得搖搖欲墜,竟然還有辦法分心調笑“那你有什么想法嗎挾恩圖報的話,應該很容易弄上手。”
盛厭“沒什么想法。”
唯一的想法就是,終于落到他手心了。
盛厭站起身,走到辦公室最里面那張桌子旁,拉開抽屜,隨意地翻了翻,找出一張申請表。
這張和剛剛顏北梔交來那張一模一樣。
他垂眸,思索片刻。
又拿了支水筆,拔開筆帽,“唰唰唰唰”,行云流水地開始填表。
一行一行,幾乎完美復刻了剛剛看過那張,只是字跡更加潦草一些,不如女孩那般秀氣,鐵畫金鉤似的。
填到最后。
盛厭在整理學校花房前打了個勾。
他將申請表舉起來,對著光打量片刻,滿意地吹了口氣。
正午時分。
日頭愈發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