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看向顧芙一臉寵溺,仿佛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兒一下子激發了他平寂了近十六年的慈父之心,現如今他只想將這世上最好的一切全都捧到顧芙面前,任她挑選。
“爹爹”駙馬的語氣過于真摯,就連顧芙都有些被他感動了,淚珠一下溢滿了眼眶,很快順著光潔的臉龐便滾落了下來。
“莫哭,芙兒莫哭,這是喜事,哭什么。你哭得爹爹的心都跟著難受了。”駙馬伸手揩去了顧芙臉上的淚,語氣也有些哽咽。
聞言,顧芙的心里更酸了,沒有人知道她上輩子到底受過什么樣的苦,遭了什么樣的罪,現在的她總算是苦盡甘來了。她要自己永遠不會再像上輩子一樣,被人鄙夷看不起,站在爛泥坑里抬頭仰望高高在上的顧央。
想到這里,她不著痕跡地瞥了一側的洛央一眼,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聽到正堂之上的長公主慢條斯理地吩咐了一句,“張嬤嬤,再取兩盞干凈的玉碗來。”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朝正堂的長公主看去。
“公公主,這是何意啊滴血認親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為何又要讓張嬤嬤取來兩盞玉碗”駙馬率先開口問道,面上滿是不解。
不僅他不解,慕縉與顧芙也俱都皺緊了眉,顧洹眼神詫異,唯有洛央像是早就料到有這一出似的,表情并無任何變化。
聽了駙馬的詢問,端坐在正堂之上的長公主,一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曲起指骨,在身旁的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神色淡淡,“你確實滴過血了,可本公主還沒滴血呢。”
“這”駙馬急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芙兒是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公主你的孩子呢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聞言,長公主輕笑了聲,“連抱錯孩子這種荒誕的事情都能發生,還有什么事不能發生還是查驗個清楚比較好,畢竟之前本公主就說過了,皇家血脈不容混淆。”
這番話說得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顧芙的心中也莫名升起一抹疑慮,但她想破腦袋還是想不出長公主此舉何意。
慕縉的視線下意識落在一旁的駙馬身上,見對方額頭甚至有晶瑩的汗珠滲出,男人心中一沉。
顧洹也徑直看向自己的父親,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公主你是否過于敏感了,芙兒都已經與我滴血相融了,我實在想不到她還要與你滴血認親的理由啊。唉,看來聞太醫說的不錯,你近些日子會稍微有些不講道理。嘶,你是不是舍不得顧央舍不得也人之常情,畢竟對方長在你膝下整整十六年。不如這樣,我們認回芙兒后,便將阿央認作養女,以后就當我們有兩個女兒,豈不兩全其美”駙馬語氣溫和地建議道。
說話間,他轉頭看向身側的顧央,“阿央你快說兩句話寬慰寬慰你母親,她向來疼你,如今這般,看來是真的舍不得你離開公主府。”
聞言,洛央還沒開口說話,直接信了駙馬話的顧芙猛地轉過頭來,眼中憤怒一掠而過。
難道真的是因為顧央,長公主才這樣百般刁難憑什么,明明是對方占了她整整十六年的富貴日子,現在自己認回來了,對方竟然還不挪窩她不甘心
顧芙用力捏緊拳頭,心中怨毒。
“阿央,這里沒你的事,你不用開口。張嬤嬤,下去取碗。”長公主聲音冷冽。
“張嬤嬤且慢。”駙馬再度開口阻止,隨即抬頭看向正前方的長公主,一臉無奈,“行了,公主我知道你可能一時無法接受自己疼愛了這么多年的女兒,并非親生,也有些不能接受芙兒的存在。這樣,我讓阿央待在公主府里陪你,我帶芙兒回我的寧安侯府。等你什么時候想開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如何。你這樣有點嚇到兩個女兒了”
說完,駙馬顧紹拉起顧芙的手臂,就要把她往外帶去,顧芙心里的不甘都要從臉上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