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洛央所承諾的那般,整整三劑藥灌服下去,原先已經站在奈何橋邊的老婦人硬生生被她給拽了回來。不僅人徹底清醒了,四肢也漸漸溫了過來,甚至還跟自己兒子喊餓。
瞧見自家老娘這樣,黑臉漢子一邊大笑一邊掉眼淚,一邊想要買點東西來給老婦人吃,一邊又要沖洛央磕頭,霎時間只恨不得一個人劈做兩個人用才好。
洛央幾劑湯藥便起死回生的神仙手段,也很快在京城傳揚開來。甚至還有不少人都拿她與小神醫顧芙相提并論,表示現在的小姑娘都了不得哦,一個個小小年紀,醫術全都這般高超,老大夫全都沒活路了。
對于此等言論自然也有人出言反駁,表示當然洛神醫救人之時,小神醫顧芙也在旁邊。只是對方不僅沒有出手醫治,反而開口制止洛神醫施救。由此可見,小神醫的醫術應是比不過洛神醫的。
最關鍵的是,洛神醫才學醫多久,就有此等手段,可見天資卓越,是小神醫萬萬比不過的。
這些話傳到顧芙耳中,可把她氣得夠嗆,氣過之后便是惶恐與不安。她不明白,為何洛央不過學醫八月,就有這等神乎其神的手段她好恨,一恨老天不公,都給予了她重生的良機,為何不一同送她這般驕人的天賦二恨當初旌陽侯府中,她下手太輕,竟沒能直接毀了洛央。現如今叫她不斷壯大己身,想要再尋到動手的機會,簡直難于登天。
同時廉王府中也得知了這個消息,向來溫文爾雅的廉王當即抱起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好。”
男子連道了三聲好之后,心中愈發期待起一年之約來。更直接派出了兩名親衛,于暗地里時時保護洛央的安危,起碼這四個月內,她不能傷到一點油皮,否則便叫親衛們提頭來見。
“是”親衛領了命令下去了。
另一頭,剛從太醫院下值的聞太醫也從自家弟弟口中得知了此事,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對那洛家醫書愈發勢在必得。并要求聞掌柜全力配合那小神醫洛芙,不論對方有何種要求都一一滿足。
“大哥,我們難道不”聞掌柜做了個狠戾的手勢。
見狀,聞太醫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聞掌柜被瞥得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
“現如今三王爺那邊的人定是日日盯著那洛央,你若想尋死,別帶累我。”
“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見他這樣,聞太醫重重地嘆了口氣,“同和,你到底何時才能更長進些以后若是沒有了我,你又是否能將整個聞家支撐起來”
聞掌柜疑惑撓頭“大哥,好端端的你為何要說這樣的喪氣話你身子一向比我康健,以后定會活得比弟弟我長,哪里需要我來撐起整個聞家呢”
聽見這樣的話,聞太醫不再多言,擺了擺手,起身便往書房走去。徒留聞掌柜獨自站在原地,一臉茫然。
待進了書房,聞太醫緩緩從書房的暗格里翻到了一只拇指大的白玉瓷瓶。盯了那瓷瓶半晌,他才顫抖著手摸了上去。誰知指尖剛剛觸到瓶身,十六前的血腥記憶便立刻涌現了出來。
雨夜下的坤寧宮,遍地的血色,以及含冤而死的皇后娘娘
只回憶了一瞬,聞太醫便已大汗淋漓。緊接著他急慌急忙地合上了暗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快要讓他喘不上氣的書房。
“如何”楚國公府內,看著面露思索之色的府醫,國公夫人急切地問道。
此時躲在蘇繡的床簾之后,只露出一只手臂的楚戾,明明急得額頭的汗都要冒出來了,卻始終不敢弄出一點動靜,唯恐叫那新來的府醫發現簾后之人是他。心中卻不停地重復著,沒事沒事,一定沒事
“脈象看來,似有不舉之癥。”府醫捻著胡子,下著結論。
“胡說八道”便是這時,楚戾一把掀開了蘇繡的床簾,喘著粗氣大喊道。
“這小公爺”府醫手上一抖,直接扯斷了好幾根胡子,立刻疼得他面皮一哆嗦。
“戾兒,你怎的出來了”國公夫人神色焦急。
“奶奶,胡說,他胡說的。小爺身體明明好好的,以前每日清晨醒來都能”說到這里,楚戾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就是他好像已經有一兩月清晨醒來,都沒有那種精神抖擻的感覺了。
想到這里,楚戾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一時間,再也沒法自我欺騙下去了。他,或許,真的,不行了。
一道晴天霹靂就這么明晃晃地劈中了向來囂張跋扈的楚小公爺。
可他可他還一次都沒用過,怎么怎么就不行了呢
楚戾神色開始恍惚。
見他這般,楚國公老夫妻二人哪里看不出來自家孫子分明是被人說中了,都說年紀過小開始房事,才會傷到根子。他們國公府向來家風極正,戾兒的房中更是一個丫鬟都沒有,怎么會
“黃大夫,那依你之見,戾兒這病能不能治啊”國公夫人連忙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