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體有頑苛,光是簡單粗淡的飯菜完全供應不了她的身子所需。更重要的是,茅屋簡陋,四處漏風,夫人衣著單薄,長期以往這么下去,又無肉食抗寒,怕是又會引起胸痹之癥,到時”洛央不愿將話說得太嚴重,但事實就是如此,她并沒有虛張聲勢。
更何況她觀宋永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兩位老人家其實都需要補充營養,需要御寒之物。
聽到這里,宋永徹底沉默下去。
唯有樊梁,心一下就激動了起來,老宋頭要是吃了他們的飯菜,遲早得成了他們的人。但因為擔憂自己情緒太過外放,壞了夫人的打算,只得又趕緊垂下頭來。
最終,宋永還是在洛央的勸告下,閉眼點了點頭。
從那日開始,閻軍的東西經過洛央的挑選后,總算進了宋永宋大賢的破陋屋舍。有吃食,也有御寒衣物。東西不多,甚至不華貴,卻是宋永夫妻目前最緊缺之物。
一場秋雨落下,天氣更寒了。宋永破破爛爛的茅草屋甚至都抵不住一陣秋風,屋頂直接被掀翻,老兩口這回是徹底住不成了。
便是這時,洛央及時出現,直言先前就為他們夫妻二人備下了適合的屋舍,只是見先生心中不愿,才一直沒有出言相告。現如今,她就是想瞞也瞞不下去了。
洛央笑瞇瞇地將形容窘迫的宋永,和總沖她笑得和藹的藍氏,送進了她特意為二人準備的屋舍。
簡簡單單的瓦舍,并沒有比先前的茅屋氣派到哪里去,一樣的擺設,院中也是一樣的水井與菜地。
見狀,宋永提著的心立刻狠狠落回到了原地。自認了解自己丈夫的藍氏見狀,粗糙的大手一把握住了洛央,夸她細致用心。
“這是應該的,大娘,先生那般博學多才,我這不也是想著投其所好嗎”洛央笑著說道。
聽了她的話,宋永腳下微頓,他就沒見過這樣的女郎,如此直言不諱地表明了她的另有所圖,偏偏他心中無一絲不喜,實在是
夜間,夫妻二人洗漱之后,剛坐到床上便立刻被一股舒坦到心窩上的暖和給震驚到了。天氣嚴寒,睡在這般有著源源不斷熱度供應的床榻之上,老兩口久久未言。
半響之后,宋永用力嘆了聲,“老夫一生無愧于心,臨了了,竟欠下這樣大的恩德,簡直是”
可那洛氏女從救了他老妻之后,始終沒對他提出一句要求,就連另有所圖也像是在說著玩的一樣,叫宋永心中,實在不知道說什么是好。
看著自家丈夫一臉為難的模樣,藍氏心中暗笑,只要那洛家女郎再加把火,老頭子離被攻克,怕是不遠了。
當天晚上,夫妻二人睡了幾月以來最舒坦的一覺,幾乎是剛閉眼,再睜眼,一夜就過去了。
別說他們,樊梁等人睡上夫人弄出的這種,叫炕的熱乎乎的床榻,也同樣酣眠至天明。如今這個炕只有他們幾人試過,若是傳揚開來,這個冬日怕是能大大減少百姓的凍亡。只是燒炕卻是個費力的事情,后續如何推廣開來他們仍需細細思量。
至于閻起這邊不知是不是見多了洛央的字,這一日竟尋到了洛央的跟前,請求她教他讀書寫字,為此洛央可以跟他提一個要求,只要不違背道義良心均可。
聽了閻起的請求,洛央抬頭看他,忽的笑了,“教授自己夫君讀書,需要什么條件啊,有些人是不是也把他娘子想的太壞了”
閻起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了。洛央這個娘子盡管稱不上壞,可她也絕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沒看現在樊梁、張倫等人全都學精了,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一句渾話也不敢說,唯恐洛央突然笑瞇瞇地朝他們看來。
“不過”洛央湊到閻起的眼睛底下,“既然都教你讀書寫字了,夫君你是不是得叫我一聲老師啊干脆現在就叫一聲來聽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