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這么簡單。
文章的最后還表明了,淮安郡、會稽郡愿意接受各地難民,在這兩個地方,只要你愿意吃苦努力,吃飽穿暖是最基本的,甚至還能分到土地與屋舍。讓廣大老百姓們能夠平平安安地活著,這才是戰爭的意義。
乍一看到這樣一篇極具煽動性的文章,各方勢力第一時間門反應過來后,便在自己管轄的范圍內,大肆收繳起天下月報來,這回他們算是真正看出了閻軍的狼子野心,明明先前他們還完全不將這幫烏合之眾放在眼中。只可惜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早在寫出這樣的文章后,洛央便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甚至連奇珍異寶閣最近一段時日賺來的銀錢全都投入了進去,加印了不知道多少份報紙,散布了出去。
誠然報紙可以銷毀,看進腦中里的文字,落進心里的種子,能銷毀嗎
洛央要的便是這點星星之火。
武金曾是南嶺郡中一名再普通不過的農民,可是一場地龍翻身過后,田地、屋舍什么都沒有。為了活命,他不得不帶著一家老小,與村里的其他人一塊,從一片狼藉的家鄉里逃了出來。
將近半年的時間門內,他們居無定所,漂泊不定,到處都在強征青壯入伍,若不是武金腿有殘疾,怕早就被人拉走了。
曾經的武金怨恨過自己的殘疾,后來,他卻開始慶幸。
因為若不是腿有問題,他早就入了伍。到那時,他的妻兒怕是要活不下去的。
可即使再如何拼命,這樣的一家人還是走到了窮途末路,搶破了頭才從施粥的攤子上搶回了半塊饅頭,武金立刻將其掰成兩半,分別塞進了妻兒的口中,亂世之中,食物唯有吃進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看著明明已經八歲了,身量卻與四歲孩童一般無二的兒子,武金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澀。
抬頭看向自己面色蠟黃的妻子,武金輕吸了口氣,“秋娘,那粥棚今日應當不會再施粥了,晚上我們可以去到城外的破廟休息一晚,明日我再帶你們來此處拿饅頭。”
“好。”女子點了點頭,“不過明日你若是再搶了饅頭,別再喂給我了,你自己先吃,我不餓的。”
聽到這樣一番話,武金的眼淚差點沒掉了下來,是他無能,連讓妻兒吃飽的本事都沒有。
商議結束后,一家三口便互相攙扶著向城外破廟趕去。
到了破廟,基本已經沒什么落腳的地方了,無奈之下,一家三口只能在門邊找了個巴掌大的位置縮了下來。
便是這時,一道驚呼聲突的響起,“果真那淮安郡的人真的愿意供我們吃飽穿暖,還給我們分田地”
這樣一句話,瞬間門引起了破廟里幾乎所有人的注意,武金也不例外,他登時目光灼灼地向那人看去。
在所有人激動難抑的眼神中,人群中唯一一名讀書人指了指手中殘破的報紙,磕磕巴巴道“紙上是這般說的,閻軍還說,有朝一日,讓這世間門所有的百姓人人有飯吃有田耕有書讀。”
聞言,幾乎所有人都涌了過來,只可惜他們不識字,根本看不懂那報紙上寫的到底是什么。
對于這名讀書人的話,破廟里多數人是不信的。
為了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流言,趕去淮安郡,這一路上還不知道會遭遇什么事呢,說不定連每天的半塊饅頭都沒了,他們才不去。
但也有人相信,實在是那報紙描繪的生活真的太美好了,與其死守在這兒,說不定哪一天就餓死,或是搶奪中被人打死,不如博一把去那個淮安郡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