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屜包子全進了少年狗兒的肚子,但明顯對方并沒有吃飽,依舊在拿鼻子拱洛央的手。
見狀,洛央豎起食指,輕點少年的鼻尖,“不能再吃了,小心積食難受。”
少年瘦得硌手,可見那瘌痢頭攤主應該會經常餓他,久餓之人不可飽食,否則對腸胃是種負擔。
見洛央的手指按在他的鼻子上,少年黝黑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似是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剛剛他拱她的手就有好吃的,現在再拱就沒有了。
吃不到包子,少年當即圍著洛央明黃的裙擺,一圈一圈地打轉。
模樣瞧著跟小狗沒有任何區別,洛央啞然失笑。不過想到這人打小在狼窩里長大,便也能理解,真不知道劇情里那黑衣男子如何將他調教成那高貴冷艷的模樣,不過別人能將他馴好,她自然也可以。
見少年轉得跟個陀螺似的,根本不愿停歇,洛央抬手就從路邊的糖葫蘆棍上拔下一根,彎腰遞到他面前。
少年哪里見過這種紅通通的果子,還以為洛央要打他,當即猛地后撤兩步,神情警惕。
見狀,洛央挑眉,想了下,張嘴咬下最上頭的一顆糖葫蘆,余下的再次遞到少年狗兒面前。
看到洛央吃東西的動作,少年臉上的警惕漸漸消減,試探上前便在糖葫蘆串上嗅了嗅,甜膩的香氣促使他伸出舌頭,舔了下。
從未嘗過的甜蜜滋味,叫少年喉嚨發出“嗚”的一聲,隨后學著洛央直接咬下一顆糖葫蘆。
剎那間,酸與甜這兩種極致的滋味在少年的口腔中爆炸開來,他克制不住地圍著洛央又轉了一圈。隨即迅速跑到身后不遠處,洛央扯斷的狗鏈前,拿起鏈子就往洛央手中塞。
少年的動作使得洛央眉心一瞬間皺緊,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洛央在他面前半蹲下來,神情認真,“這個不要了,你是人,人是不需要戴狗鏈的。”
洛央的話,少年似是沒有聽明白,歪頭望著她。
洛央抬手便將那銹跡斑斑的鏈條丟了出去。
誰知她剛丟出去,少年便立刻追了出去,主動將自己脖子套進狗鏈里,然后將鏈條的另一頭往洛央手里塞,眼睛黑的好似浸在瓶中的琉璃珠。
一旁的瘌痢頭攤主見少年這般,眼珠差點沒瞪出來,這狗崽子什么時候這么乖了
洛央看著少年的行為,半晌在心中輕嘆口氣,算了,馴狗什么的還得慢慢來,他什么都不懂。
與瘌痢頭攤主一手交人一手交錢手,洛央領著少年狗兒便目不斜視地從屠媚兒與謝恒的身旁走過。
說不出話來的謝恒睚眥欲裂,剛剛洛央的注意力就一直在那瘦骨嶙峋的狗崽子身上,現在都要走了,依舊沒有搶奪他的意思。
謝恒快要瘋了,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為什么洛央不要他為什么
屠媚兒根本沒注意謝恒的眼神變化,站在路旁,一邊興致勃勃地看戲,手一邊有意無意地在謝恒身上摸著。
還從沒這樣丟過臉的謝恒羞憤欲死,愈發殷切地看著洛央的背影。
可是沒有,對方絲毫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的意思。倒是她那個貼身婢女碧漪,心有所感回頭看了眼。
一看到謝恒,女子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嫌惡,“小姐,玉面魅狐懷里的男子還在看我們,真是惡心。”
“不用理會。”洛央腳下沒有絲毫停頓,如果她沒弄錯的話,謝恒應當是重生了,不然也不會張口喚她阿央。
重生好啊,重生了某人才能更加清楚地感知到,沒有原主這個金手指,他謝恒本來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樣的。
洛央很期待。
劇情中,原主買下謝恒之后,便如獲至寶。連春風城都不逛,剩余的人也不買,帶著謝恒轉頭直奔焰教所在的赤焰山。
為了什么
還不是為了謝恒傷痕累累的琵琶骨。
可惜啊,即使治好了謝恒的傷,對方依舊對她不假辭色,日常相處眼中偶爾還會閃過屈辱之色。現在換了個買家,洛央相信,屠媚兒會讓謝恒懂得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