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頤華宮時,沈榆已經收斂好哀戚之色,好似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懷孕后她再也沒有碰過茶具,可此時還是拿出那套白玉瓷器,親自沖洗茶具,不急不緩的過濾茶漬。
屋外冷風呼嘯而過,屋內寂靜安詳,霍荀手里拿著一本書,余光瞥向沉靜安然的女子,此刻女子眉眼間門只有專注認真,一雙素手在茶盞間門轉換動作行云流水。
“朕幼時也不受父皇喜愛。”
沈榆動作一頓,忽然抬起頭,卻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瞳。
“父皇喜歡大哥,無論朕怎么努力好學,也換不回父皇一句夸獎,縱然大哥懶倦好色,可父皇依舊偏愛,視旁人如無物。”
霍荀指尖輕叩著桌面,“朕那時很不甘心,不明白父皇為何可以如此偏心,倘若朕有了孩子必定一視同仁。”
“往后朕才明白,凡事皆有兩面,驕縱有驕縱的好,冷待有冷待的好,凡事過猶不及。”
淡淡的聲音好似在說別人的往事,平靜到沒有波瀾起伏。
沈榆眸光微動,慢慢握住桌上的骨節分明的大手,“可是臣妾比皇上幸運,臣妾遇到了皇上,但皇上卻只能靠自己。”
霍荀低笑一聲,回握住那只小手,“以你的才貌,換在何處都無須憂心。”
沈榆低下頭,繼續慢條斯理的沏茶,“可是皇上是皇上,旁人是旁人,如何能混為一談。”
隨著一杯茶盞推了過來,一縷茶香緩緩彌漫開來,霍荀眸色漸深,只是靜靜的望著眼前眉眼如畫的女子,須臾,才端起茶盞淺嘗一口。
“倘若今日證據確鑿,皇上還會相信臣妾嗎”女子面上略顯不安。
男人放下茶蓋,目光深沉,“證據是給愚者看的,朕只相信朕看到的,無論何時何地,朕自然會信你。”
四目相對,那雙黑瞳之中好似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如果不是被利用了一把,沈榆差點都要相信這是真的了,帝王心海底針,誰要是相信這些糖衣炮彈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她眼眶一熱,忍不住上前靠進男人懷里,聲音哽咽,“可是臣妾害怕,倘若有朝一日臣妾也變得那么不擇手段,皇上是不是就不喜歡臣妾了。”
輕輕攬住清瘦的女子,霍荀摸了摸她腦袋,語氣溫和,“人生在世,誰都不擇手段過,朕喜歡的是你,而不是獨獨某一面。”
女子面露詫異,可與此同時面上涌現一抹不敢置信,以及惴惴不安,好似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緩緩垂下頭,她聲音輕細,“臣妾也喜歡皇上。”
兩指托起那白皙的下頜,男人眼神晦澀不明,“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