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臣妾與吳婕妤從未有過不睦,她為何要這樣做”沈榆面上有些難以置信。
佟妃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向她隆起的腹部,“妹妹懷著龍裔,這便是最大的罪過,她得了二皇子撫育之權,自然也就不像以往那么與世無爭,誰不想更進一步呢”
宮里頭就那么兩個皇子,雖說今后還未可知,但今后的事誰又說得準,自然是能除掉一個對手就除掉一個的好,亦能給二皇子掃清障礙,那吳婕妤的心思向來深的很。
“難怪”沈榆苦笑一聲,也不再多言,只是慢慢給兩人倒了杯茶。
誰攤上這種事都會心煩意亂,好似知道她如今心緒揉雜,佟妃兩人也沒有再危言聳聽說一些糟心的事,寬慰了幾句,讓她莫要太憂心,萬事以龍裔要緊。
沈榆自然是點頭稱是,好像此刻已經有些心事重重,見此,佟妃兩人便也各自離去。
出了頤華宮,外頭依舊下著小雨,各自由宮人乘傘坐上轎攆,望了望著春雨綿綿的天,文妃神色有些復雜,這些事她從來不愛摻和,也懶得摻和,可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女兒想想。
她可以不在乎身外物,但是女兒今后勢必要出嫁,皇上心思還未可知,如今賣對方一個人情,今后對方亦能替她在皇上面前說上幾句話,說不定能挑個好額駙,那這已經是她畢生所求。
“這吳婕妤也是大架勢,往日在德妃手底下倒是一點也看不出她還有這等本事。”佟妃拂了扶鬢邊流蘇,不知為誰感嘆,“沒有家世的妃嬪,在宮里總是這樣步步維艱。”
倘若換作德妃在時,看吳婕妤哪敢說一個字,說到底還是覺得如今有了二皇子這個籌碼,也就不需要再依靠旁人,干脆過河拆橋清除障礙,只是對方忘了一點,如今的蘭昭儀哪里還是曾經的蘭選侍,皇上的心在哪里公道就在哪里。
“再顯赫的家世也抵不過皇上一人的心思,還是她糊涂了。”文妃嘆口氣,繼而乘著轎攆遠去。
細雨打濕窗臺,沈榆坐在軟榻前一邊翻著書,聽竹則在一旁收著茶具,語氣難免透著揣測。
“主子覺得佟妃娘娘當真沒有替大皇子奪位之心”
隨手翻過一頁,沈榆頭也未抬,“凡事哪有絕對,審時度勢才能走的長遠。”
有人爭就放手,沒人爭就爭一把,誰不想給自己孩子最好的,但也要看清現狀,至少佟妃如今還沒有亂了心智。
佟妃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若是大皇子聰慧過人,那無論如何也會替孩子爭一把,倘若不是那塊料,自然而然也就歇了所有心思,安安心心給大皇子博個親王當當。
其實她們靠攏自己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己沒有家世,必須依靠她們的幫忙,大家亦能互惠互利,但如果靠近貴妃,說不定隨時都會被卸磨殺驢。
一個人只手遮天只會惹來無數忌憚,大家相互合作,和和美美,彼此相安無事,皇后也輕松,但前提是要將那些不確定因素除去,不然這份安定隨時都會被打破,但佟妃她們不敢動手,所以也只是多番明里暗里告訴她其中危害。
也不急,總有讓她們沖的時候。
但有些人勢必要先解決,蝎子尾巴的針雖不起眼,可卻是會要人命,這種隱患沒有必要留著。
這場雨下到申時才停,霍荀是酉時來的,一般這個時辰都是要留下陪她用晚膳,然后再回清心殿處理公務。
隨著屋外的通報聲響起,她剛扶著肚子走下軟榻,男人就已經邁進了內殿,順勢扶住了她胳膊,聲音醇厚,“朕說過,今后無須多禮,這是命令不可違。”
聞言,沈榆面露幾分無奈,“皇上的話臣妾豈敢違抗。”
“雨天路滑盡量少出門,朕得空就會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