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貴妃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面上全是譏諷,“臣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難道蘭貴妃手上就干干凈凈”
“也是,臣妾如何能與她比,在皇上心里,何曾有過臣妾一絲一毫。”
霍荀目光平靜無波,像是不愿再聽這些怨懟,忽而轉身徑直往外走去。
床上的女子突然急了,連忙踉踉蹌蹌追上去,卻因被褥纏住了腿只能跌落在地,無力的在那癡笑起來。
腳步一頓,男人忽然回過頭,目光沒有任何溫度,“好好養著,莫要辜負你父親一片苦心。”
隨著殿門合上,視線中那道人影隨所有光束徹底消失,貴妃癱坐在那癡癡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面上早已濕潤一片。
或許父親說的是對的,她不該入這帝王家,可是她還是不甘心,明明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夕陽西下,天邊布滿落日霞光,霍荀走出永和宮,神色一片晦澀不明。
“起駕”李長祿高聲喊道。
霍荀閉上了眼,指尖輕叩著椅背,繼而五指微微收攏。
父皇說坐上這個位置就注定是孤家寡人,或許是他犯了忌諱,可是有些東西既然已經存在,那就讓它繼續存在吧。
睡一覺直至戌時才醒,沈榆讓聽竹抱來孩子逗弄一番,待用完了晚膳,孩子也啼哭不止,她拿起撥浪鼓哄了許久才把小東西哄好。
摒退乳娘等人,聽竹左右環顧一眼,不由的壓低聲音,“皇上酉時去了永和宮,待了大概一刻鐘就走了。”
親了親孩子的臉,沈榆淡淡一笑,“去就去吧,不去見一眼怎么讓貴妃徹底死心。”
人在絕望之時總是會心存幻想,就如同緒妃死之前一樣,總想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可明知道這個答案不會讓自己滿意,所以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概貴妃此刻也是如此,不過她比緒妃還多了一絲,肯定不會輕易認輸,以對方的心智,想要再爬出來也不是什么難事。
畢竟縱然父親辭官,可影響力還在,其中操作一番,難免會讓霍荀念及往日的師生之情。
“阮采女近日如何”她漫不經心問道。
聽竹眼神一動,“她本就身子不好,只是靠藥吊著一口氣,中了那種毒能活下來已經是不易,大概這就是老天給她的機會。”
搖了搖撥浪鼓,沈榆忽然抬眼,“問清楚,倘若她不愿也無須勉強,換個人也是一樣。”
聽竹皺皺眉,神情認真,“她撐到現在就是為了等這一刻,如何會不愿。”
這個宮里除了阮采女,也沒有人更合適了。
沈榆笑了笑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孩子那張天真爛漫的臉上,眼神也變的隱晦。